第681章 行我的奇迹,印证我的预言_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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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行我的奇迹,印证我的预言

  第681章行我的奇迹,印证我的预言

  如果一位信徒,遭遇神灵的显现,那么对于那位信徒而言,无疑是值得献出生命的幸福。

  可是,如果那位信徒所见到的神灵,是与自己的信仰相悖呢。

  对于法何拉派以及法何拉本人,吾王之王的显现无疑是幸福的,那是信仰的印证,是成就之时。

  可对于伊登而言,他的思绪却难以表述。

  恐惧吗?渴求吗?慌乱吗?确信吗?伊登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种思绪确定了主导地位,他只知道,在这黑暗里,他分不清到底是吾王之王在说话,还是自己在说话。

  吾王之王向他显现着,在他的面前,显了灵。

  伊登的嘴角动了,他在心底求问着,可神仍旧沉默,这个地方,仿佛是祂的光辉不曾普照之地。

  “你在犹豫什么?”

  “你不是…一次次地享用我的恩赐么?”

  那声音如此说着。

  “我不以你的意思行事!”

  伊登激烈地辩驳道。

  可那存在仅仅是一句话,便让伊登顿时哑口无言。

  “可伱每一次,不都是在行我的奇迹,印证我的预言么?”

  话音回荡在这黑暗里,不断地产生回音。

  教士无言了,他不由地苦笑,像是挣扎后的释然、又像是痛苦的迷茫,他比谁都明白自己是谁,自己是伊登,是一个异端,在自己脑海里,世界是圣灵与恶灵的对立,圣灵必将战胜恶灵,而那就是救世主到来之日,在自己的想法里,世界太堕落了,这种原因就在于神给予了人堕落的自由,神为什么要给人这种自由呢,自己始终没有想明白,恍然之间,伊登好像不再认识神了,神是什么?他不知道。

  “这是一个堕落的时代,不是吗?”

  声音又传来了,像是从自己那里来的,又像是从那存在那里来的。

  “简直如同黑暗时代。”

  世上的罪恶太多了,可是,罪恶的种类又太少了,人总是在同一个圈子里犯错,他们的想象力实在有限,甚至想不明白,人究竟怎样去创造新的罪恶,是啊,人是如此堕落,堕落得连罪恶都抱残守缺,不知改进。

  伊登又笑了出来,像是在嘲笑自己。

  他恍然间觉得,自己不再属于神了,那神圣经典所说的都太遥远了,自己的想法,与神的话语并不相符,进而,他又想,如果罪人能够赎罪,得到神的宽恕,那岂不是对那些善人与义人的不公平吗?多么不公平啊,世上岂能有这么好的事呢。

  许多许多的不解,许多许多的真心话,都一一浮现在这黑暗里头,伊登好像在逐渐认清自己,一点点剖析自己。

  而越是认清、越是剖析,伊登就越是发现,神与自己并不相近,真正相近的不是那位高山上的神,而是统治万物的吾王之王。

  比起主,吾王之王与自己更为契合,好似浑然一体,如手足、如臂膀。

  “来吧,从我的律法里得到净化。”

  那像是一声温和而又急促的呼唤。

  伊登看着那黑暗,他惊觉黑暗开始褪去,似乎一切都要显明,那不是神的光,而是出自于那存在,就像是异教的经文里也谈过爱一样,在那存在的身上,似乎同样有光。

  “这光是折射而来的,祂曾是天使。”

  伊登颤抖着,尝试否定它的意义。

  可是…

  “即便是折射过来的光,也仍然是光。”

  在那黑暗里,有声音,有显灵。

  “可哪怕是再光滑的镜子,也同样有损害。”

  “一点损害,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能明白。”

  伊登再一次迷茫了起来。

  咚、咚!

  沉重的响声,忽然从外界响起。

  这些响声刹那打断了伊登的思路,而这个时候,眼前的景象渐渐褪去,朦朦胧胧之间,那牢房的天花板,再一次进入到了伊登的眼睛。

  教士不断地喘着粗气,像是要把肺都喘出来,当他坐起身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在牢房里头。

  “吃饭了。”

  狱卒冷冰冰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伊登觉得,那表情明明冰冷,却又是那样的和蔼可亲,教士险些流出泪来。

  “是你救了我…”

  伊登下意识道。

  “哈,什么?”

  狱卒先是讶异,而后面露厌恶,随手把面包放在地上,就转身而去了。

  伊登拿起面包,用尽力气去咬下一块,那生硬的口感,险些将他的牙齿崩碎。

  感受到痛觉,伊登终于确定,自己真的回来了。

  虽然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吾王之王选择在那个时候离去,不再继续显现,直到自己转变…

  可自己不想再去思考乐,也不敢去思考,自己逃避了这些。

  许多时候,

  逃避往往是动摇的明证,自己知道这一点。

  因此,或许,

  吾王之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即便自己口上否认着,可自己却在一次次地行祂的奇迹,印证祂的预言。

  ………………………………………

  ………………………………………

  “殿下,那个叫维尔多的矮人,在下城区到处煽动您的子民。”

  德瓦恩的面前,王室禁卫的统领禀报着。

  王子一手摇晃着杯中之酒,另一手摩梭着书案上被天鹅绒呈着的王冠。

  半响之后,他缓缓道:

  “我知道,那矮人以什么先知的名义煽动,你们把他赶走很多次了。”

  “在我看来,那就是丹斯切尔人故有的夸大其词,我想他根本没什么特异之处,连见过真教先知这一点,都可能是伪造的。”

  统领给出他的推测道。

  “洛托,你说的正是我所想的。”

  德瓦恩王子捏住酒杯,

  “我们总是不谋而合。”

  洛托统领微微一笑,默默地念叨着:

  “礼赞众神。”

  这一句话原是出自于水银祭司,乃是水银祭司们的问候语与祝祈语。

  而最末萨满会。

  正是出身于水银祭司,他们乃是水银祭司中的叛逃者。

  “既然那个矮人口出狂言,那么不妨等他下次宣讲的时候,把他给抓起来,反正这里的人,除了真教徒外,也没有人在乎什么先知西兰。”

  德瓦恩王子如此嘱咐道。

  洛托统领接下了这个命令。

  抓捕维尔多,这不是什么难事,更不会遭到很大的阻力。

  这座王城里只有两成的人是真教徒,大多数人对于真教的先知都只是有所耳闻,所以并多少人会在乎什么先知。

  “顺便开始抓捕那个伊登的共谋者吧,特别注重真教徒们,我相信他们中很多人都是…‘丹斯切尔的间谍’。”

  说道最后时,德瓦恩王子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话音。

  洛托统领点了点头,他很清楚王子的意思。

  过了一会,一个仆人出现在德瓦恩王子的门外。

  洛托统领认了出来,那是服侍王后的贴身女仆。

  “殿下,阿尔西娅殿下已经离开了。”

  仆人如此禀报道。

  “嗯。”

  德瓦恩王子点了点头。

  洛托统领此刻有些警惕道:

  “那位丹斯切尔殿下,又来探望王后了?”

  德瓦恩被他的语气逗笑了,

  “洛托,你警惕她?警惕一个女人?”

  洛托统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殿下,我只听说,丹斯切尔的女人不像这里那样依附男人,反而一个个心如毒妇。”

  德瓦恩王子皱了皱眉头,

  “洛托,你是想说,你了解得比我多吗?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过是一个女人,她虽来自丹斯切尔,可迟早要成为一位典型的奥森科女人。你瞧,她对我的母后不是很体贴吗?”

  “殿下…我是在提醒你,不要放松警惕。最好把她控制起来。”

  洛托统领道。

  德瓦恩王子笑了笑,

  “我远比你想得智慧。

  把她控制起来,你是想让那帝国的帕拉丁跟我们敌对?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你的害怕不过是空穴来风。

  我派人观察她很多天,也试探过她很多次了,她就是个懵懂无知的公主,顶多不过一头倔强的麋鹿。”

  相比较于洛托统领毫无依据的判断,德瓦恩更相信自己的眼线。

  这些天来,他加强了监视,而根据他属下的汇报,阿尔西娅就是一位典型的丹斯切尔女人。

  “不管怎么样,如无必要,我们都不可能与她为敌,我对这位未婚妻很满意。

  这不仅因她的美丽,以及那美好的品性,更因为,她是我们应对帝国的筹码。

  洛托统领,我们的婚礼已经接近了,也没有几天,而那一天也是我加冕的时候,我们的所渴求的,在那一日要达成了。”

  德瓦恩王子喝了一口酒,他眺望向窗外,览视着城市的一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

  …………………………………

  不久之后,抓捕共谋者的告示就被张贴到了王城大街小巷的公告栏上。

  那些告示不仅控告了伊登的罪孽,更是声称,伊登的共谋者们远比他要罪孽,王城的市民们,凡是检举到一位疑似最末萨满会的成员,就有丰厚的奖赏。

  由于告示里,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真教徒们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并很可能是最末萨满会的成员,一时之间,许多真教徒都被揭发,并被卫兵押走。

  这个时候,法何拉想不行动都不行了,即便他不为了伊登奔走,也要为真教徒们奔走。

  他看顾的羊群在遭难,万王之王们的教派正在被德瓦恩王子肢解。

  法何拉在这个王国里,享有比先知还大的名声,乃至许多真教徒们将他当作先知般推崇,而名义上仍是真教徒的德瓦恩王子自然也不敢怠慢他,他被王子亲自接见了。

  然而,这一次交谈,却是不欢而散。

  法何拉的大部分要求,都被德瓦恩以各种缘由给拒绝了,后者仅仅答应在审问之后,释放少量的真教徒,至于那被接受的小部分要求,不难想象,德瓦恩王子只会有选择地执行。

  德瓦恩王子吃准了法何拉不会反抗他,这是因为单凭法何拉派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更因为在名义上,真教徒并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反对已经皈依真教的王室。

  法何拉这一趟,相当于吃了一顿闭门羹。

  当大长老把消息带回到法何拉派时,比起忿怒,法何拉派的修士们更能感受到的是失落。

  不像他的父亲卡修斯五世,德瓦恩王子远远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虔诚。

  在德瓦恩王子身上,别说是虔诚,听法何拉大长老的描述,他身上甚至连一丝的皈依者狂热都找不到。

  法何拉派修士们曾经志得意满,他们不少人认为,既然让王室皈依了,就等于让整个王国皈依了,他们在这蛮族之地立起了新的旗帜,法何拉派的教堂迟早要遍布整个国家,可是,现实给予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们,远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重要。

  法何拉看着众人,他想要出声宽慰这群修士们,可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众人里,最绝望的要属提米安。

  这个混血儿开始踱步起来,急躁地想要掐死他自己。

  咚、咚、咚。

  紧闭的会堂门响起了敲门声。

  法何拉奇怪地看向门外,其他修士们也面面相觑,是谁会在晚上这个时间过来找法何拉派。

  片刻后,一位修士上去开了门。

  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出现在了会堂的门外,一位眼尖的修士从他的手杖察觉到什么端倪。

  “是个巫师!”

  修士惊声道。

  话音落下,会堂里的修士都齐齐盯紧那个男人,会堂的氛围顿时凝重了起来。

  “等下,我是以卡桑德拉修女的名义来的。”

  巫师举起了手,显示自己并没有敌意。

  “卡桑德拉修女?那是谁?”

  “…你们认识吗?”

  “好像不认识…有人知道吗?”

  修士们满脸问号,他们根本就没听过什么卡桑德拉修女。

  这个时候,提米安站了出来。

  “我认识,我认识她!”

  就在提米安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巫师抬起了手,摆了个嘘的手势。

  混血儿立即明白了什么,那位巫师是在担心修士里有内鬼。

  于是,提米安走到了法何拉的身边,在摸不着头脑的大长老耳边耳语了几句。

  大长老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即道:

  “跟我来吧,先生,愿神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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