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浪漫曲_浓情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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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浪漫曲

  林子扬还是没把那道题解出来。

  霍行薄来到书桌前,看完题后弯腰同林子扬讲解。他循循引导,由浅入深,说的很认真。

  原来别人说的一个人认真起来的模样最动人,是真的。林似没见过他在公司的样子,但他平时处理工作和此刻专注的模样就很好看。

  不过对于这种英俊,她只是带着单纯的审美。

  她笑了下,去楼下厨房为他们端奶茶。钱姨看电视时喜欢喝着奶茶磕着瓜子,这是钱姨自己煮的。

  霍行薄订的餐厅隐蔽而高档,一座掩映在湖畔的古典园林,只接待预约的贵宾。

  不过林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教导出来的孩子也见过很多场面。林子扬翻着菜单,只点至尊特供菜。

  林似“你姐夫已经点了菜,你吃得完这么多”

  “姐夫第一次请客,我肯定要当好这个客人嘛。”林子扬皮笑肉不笑。

  霍行薄倒是惯有的风度“想吃什么就点。”

  林子扬问“姐夫从前一直在法国”

  “姐夫之前见过我姐吗”

  “姐夫对艺术有什么领悟”

  “新婚生活,两个人都需要磨合吧,姐夫觉得目前磨合得怎么样”

  这顿饭,林子扬就像在线知乎,一个一个问题冒出来。

  霍行薄脸上始终保持着谢邀的淡定,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不避不拒。

  最后林子扬又问“姐夫之前谈过多少女朋友,跟前任还来往吗”

  林似“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但她也下意识想听霍行薄的答案。

  霍行薄说“我很忙,没工夫谈恋爱。”修长手指晃动着杯子里的翠绿龙井。

  林似微怔。

  这个回答也让林子扬愣住了,他企图在霍行薄脸上寻找可疑迹象,但霍行薄坦然自若。

  霍行薄回答完这句,只看林似。

  林似迎着他视线,不懂他眼里深邃的意味,但是露出一个微笑,为他夹了菜。

  只是她比林子扬都还震惊,这个长相身材地位都一流的男人竟然没谈过恋爱那他为什么那些时候那么娴熟啊

  林似更愿相信,可能只是他一时找话塞林子扬的嘴吧。

  这顿饭结束,侍者送来霍行薄的卡与外套,他接在臂弯,有什么东西却从西服口袋里掉出来。

  林子扬弯腰去捡,动作非常快,就像警察竭力发现犯罪份子的罪证。

  原来作案目的是看电影,作案时间就在今晚,他捏着这两张电影票看向霍行薄。

  霍行薄便解释“本来想带你姐去看电影的。”

  林子扬诧异他这么一个大忙人会有时间去看电影,但经过他今天过来的了解,好像霍行薄确实跟他想象中的那个渣男不太一样。

  这人的眼神和下意识的动作都在林似身上,他留意到了。

  林子扬“那正好啊,加我一个,一起去看。”

  他要把电灯泡照明到底,才能看清楚这是不是一个渣男。

  霍行薄用眼神询问林似,毕竟一个快要高考的高三生晚上的时间应该扑在学习上。

  林似说“不行,婶婶知道了会说你的。”

  “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

  “你要考清华国关。”

  “我做试卷都做得快吐了我三个月没放松过了”

  最终林似还是答应了去看电影,实在是林子扬表现得太可怜。

  她知道霍行薄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场合,她以为的电影也会是霍行薄用资本的力量包场,但竟然不是。

  周六的影院人多到拥挤。

  霍行薄叮嘱林子扬“守好你姐”,转身去买票。

  林似很是意外,他不仅去柜台排队,还去买了奶茶和冰可乐。他似乎不熟悉流程,险些插队,还被人回头警示。但又因为人太高太出众,回头的人看清他时愣了下,四周也有女生注意到他,眼放光,悄悄跟同伴说什么,露出笑脸,又拿出手机对着他拍。

  这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在这场人间烟火里有些失措,他回头,视线穿过拥挤的人潮寻找林似,见到她的确被林子扬护得很好才放心。

  林似下意识就直奔他去,忽略了汹涌人潮,撞洒了身前女生的奶茶。

  “不好意思”她忙道歉。

  霍行薄迅速来到她身旁,把那杯奶茶递给正要发火的女生“抱歉,这杯赔你。”

  他擦拭着林似肩膀上的水渍和西米“过来做什么,站在原地等我来找你就行了。”

  他话里带着恼意和责备。

  在林子扬赶过来时把奶茶和冰可乐递到他手上,脱下外套给林似。

  因为奶茶少了一杯,林似和霍行薄喝着同一杯奶茶,用同一只吸管。

  他喝完奶茶不爱放回扶手的杯架上,他递给她,好像必须要她亲手来接。

  林似接过时,能触摸到他手指,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烟草气。

  电影放映的一片漆黑里,他也会在接过奶茶时触碰到她手指,有两次直接握住杯子和她的手,停留在影幕上的一段剧情中,很久才会松开。

  这是2018年的五月,后来林似竟然把这一幕深深记在了脑海里,比电影中女主角对男主人公说“原来你这么浪漫啊,对我一见钟情”还要深刻。

  林子扬晚上没回家,赖在霍家睡的,反正巩秋韵信任林似,也不会拿这桩事训他。

  第二天清早的太阳热情灿烂,依旧是个好天气。

  霍家坐落在雁湖香山深处,金钱的力量让这里远离了喧嚣,被好空气和好风景妆点。前院和后院花园都很大,在前院的花园里有一棵很独特的栀子树。

  树很高,树干粗壮,一看就是几十年的老栀子。季节流淌过了,树上少了花朵,只有繁茂的树叶。

  林子扬望着这棵树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

  今天周末,是林似去探望余映的时间。

  她出门时霍行薄要陪她,但林子扬还有试卷没做完。

  她跟霍行薄商量“不如你留下来辅导子扬做题吧婶婶虽然许他到这来,但题没做完他回去得受罚,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她有些请求的意思,拿不准霍行薄会不会答应。

  霍行薄倒没说拒绝的话,他看向林子扬,少年哼哼唧唧,但到底还是被试卷拿捏住了命脉。

  于是林似跟司机去了医院,霍行薄留在家辅导林子扬做试卷。

  霍行薄在学习期虽然说不上是那种可怕的学霸,但一直都名列前茅,他记性也非常好,这些题都还熟解于心。

  他说方程式的时候,林子扬好像还是有那份敌意,会故意慢吞吞。

  霍行薄挑眉“做不了做不了我就去找你姐了。”

  “谁说做不了我只是看不清字。”林子扬慢斯条理打开眼镜盒。他三百度近视加轻微散光,平时不爱戴眼镜,做题时才会拿出来。

  姐夫和小舅子之间的磁场总有些说不清的微妙。

  林子扬发现至少霍行薄在辅导作业时态度还是很端正的,但他忽然就嗤笑了一声。

  听他这声笑,霍行薄扔了笔,修长脊背靠坐进椅子里,像老师的严肃问他笑什么。

  林子扬不紧不慢说“笑你跟我姐不配啊。”

  霍行薄皱了皱眉,没生气,倒是抿了抿唇笑了。

  这下轮到林子扬问他笑什么。

  他说,她只能是霍太太。

  他的态度那样势在必得。

  这样的态度激怒了林子扬,少年紧咬牙,想逼问海岛那晚为什么会那么巧合,但还是有理智,知道这种直白的问话不会有结果。

  “那你可太自信了,你懂音乐吗”

  “你懂钢琴”

  “你看过几场名家演奏会”

  “你知道我姐喜欢什么样的男性”

  对面霍行薄的眼越来越沉。

  林子扬继续插刀“温余白见过吧”

  “也不是说我姐喜欢温哥,而是喜欢他那种款式。那种懂音乐的,能聊得来,有共同话题,你说莫扎特与海顿,她知道应该跟你聊维也纳古典乐派,聊费加罗的婚礼。”

  “什么你不会这些都不知道”

  林子扬将霍行薄瞳孔里的深邃与薄怒收进眼底,继续一本正经说“那种音乐人士的儒雅跟气质你能懂吗,斯文俊美类的,戴着一副精致的眼镜,时刻都是温文尔雅的。”

  小舅子的课上了很久。

  霍行薄等他说完话做完题,起身去了阳台。

  青年长腿交叠,看似懒漫地靠在沙发椅中,实则眸光狠戾沉冷。

  他取出一支烟,划火柴时正好有风经过,火光熄灭,他眼底戾气更重一分,重新拢上手掌划出火花。

  林似早一个小时回到家,她想提议回林家吃晚饭,借送林子扬一起回去。

  但她才这样开了半句口时,霍行薄没有什么表示。

  林似知道他是聪明的,既然不表态便是拒绝。

  她没有再提,总回娘家也不好。

  等吃过晚饭后,林似安排了张叔送林子扬。

  林子扬单肩挎着书包,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望着霍行薄说“姐夫,我还有个问题想跟你请教。”

  他拉着霍行薄进了客厅,让林似在门口等一下。

  没有问题要请教,林子扬是怕霍行薄因为刚才那些话而为难林似,虽然他一时逞了快。

  “这两天多谢姐夫的款待,我姐经常说你帮助我们家太多,要好好对你,那些话都是我个人的看法。”

  霍行薄比他高太多,微垂的眼让人琢磨不透,他淡淡点了头。

  林子扬走后,林似一直练琴到九点半。

  她去盥洗室洗漱出来,穿着那条长到脚踝的棉质睡裙,歪着头给刚吹干的头发抹护发精油。

  霍行薄已经从他的书房上来了,也刚洗过澡,穿着一件灰色睡袍,目光平缓从她身上经过。

  气氛在微妙之间变得紧张,是林似自己的紧张,她还是很怕霍行薄。

  “去影厅看个剧”

  他这样说,她也不敢拒绝,点了点头。

  二楼有独立的巨屏影厅,林似一直没打开过。

  霍行薄要看的竟然是歌剧费加罗的婚礼。

  林似之前看的是跟许佳和室友们在寝室看的网络版,画质不算清晰。霍行薄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最清晰的剧场原版,他看得很专注。

  她已经看过,今天弹琴又有些累了,便渐渐有些打瞌睡,眼皮打架前还很诧异霍行薄竟然会喜欢看歌剧。

  凯鲁比诺从窗口跳下去时,苏珊娜的一声尖叫将林似从昏昏欲睡里叫醒。

  她睁开眼,伯爵正气势汹汹地回来。而室内昏暗,屏幕光影照亮霍行薄在暗处的轮廓,她才发现她正靠在霍行薄怀里。

  她连忙要坐起身,才发现腰上的手臂。

  他什么时候伸进来的

  “不喜欢看”

  “不,不是。我之前看过一点,我,有点困了。”

  霍行薄忽然之间抱起了她,她坐在了他腿上,他们呈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姿势,林似心脏狂跳。

  “困了”

  霍行薄的嗓音低沉,在这种黑暗的封闭空间里带着磁性的蛊惑,他说,那就睡觉。

  林似浑身僵硬,他咬着她耳垂问她姨妈走没走,但没等她回答,他已经在这张沙发里宣示着丈夫的主权。

  “别”林似喘着气。

  苏珊娜的出现让伯爵与夫人都意外,木管乐器的节奏激烈。林似的手搭在霍行薄肩膀上,不知道该怎么放,抓紧了他睡袍。

  霍行薄停了下来。

  他的脸有些似笑非笑,但声音不容置喙“下次别穿这条睡裙,我不喜欢这种款式。”

  林似僵硬着应了声。

  歌剧放到了剧终,霍行薄才以这样的姿势抱着她回卧室,竟然真的没有再碰她。

  周一的上午有课,林似从衣帽间换完衣服下楼时,霍行薄正在餐厅里接一个工作电话。

  他在看清她这身打扮时眼神有清晰的停顿,等挂了电话后才问她“今天穿这样”

  林似有些无奈,心情也有些不好了。限制她穿睡衣也就算了,穿正常衣服也要管

  但她的性格在七岁到今天已经养成,她习惯把情绪压下去。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去换掉。”说完这句,她低头喝粥,也不再看他。

  霍行薄嗤笑“跟我发脾气”

  她穿着一条很素很素的苎麻上衣,清汤寡水的深米色,长度到大腿,里面是同色系的苎麻长裙。这种衣服版型宽阔,慵懒的文艺风,她又纤细,倒也很适合,给人感觉耐看又舒服。

  林似终究还是说“没有,衣帽间你让人买来的那些衣服我也会穿的。”

  霍行薄饶有兴致地看她把小情绪升起来又压下去“我在法国看画展时,欣赏名家的作品里那种灵魂。你不需要当个花瓶,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也可以说什么。要是对我不满,你可以说出来。”

  林似微愣。

  她抬起头,眼里是对他这种资本家的质疑。

  霍行薄郑重地望着她,也是两个人结婚以来他第一次这样语重心长地讲话。

  他说“我们已经结婚,我希望工作以外的生活是轻松愉悦的。”

  清晨阳光反射在他瞳孔深处,他似乎还有话讲,但最终没有讲,索性笑起来。

  林似发现他抿唇笑时总有一股说不出的英俊,不讲话,只是薄唇轻微扬起。是温情好看的,又有些像宇宙黑洞她害怕落进去。

  她微微弯起唇礼貌地回应他,梨涡自唇颊漾开。

  她说,我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来自f小调浪漫曲柴科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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