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平安夜_浓情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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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平安夜

  “不要再对林家好,不要再被他们当成谋取利益的工具。”他抱紧她,“不要接受不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林似浑身僵硬,错愕地睁着空洞的眼,脑子里全是轰隆的充血声。

  她不相信,想要挣脱,霍行薄一点点松开她,把昨晚他在酒店里周丽丽说的那些录像都给她看。但她看完也还是摇头,像个哑巴一样,张着唇发不出声音。

  霍行薄说“我把人带来了,我带她上来”

  林似瑟缩想拒绝,她退到了墙角。

  霍行薄牵起她的手“林似,我跟你一起面对,你应该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林似张着唇想否认,但还是说不出话来。

  她想说他们也许也是弄错了呢是服务生讲错话了呢奶奶把房卡拿错了呢

  是的,她要弄清楚。

  她又像疯了一样冲到屋外。

  周丽丽被保镖带到了客厅,林似靠在霍行薄肩膀上,隔着很远的距离望着这个面孔有几分熟悉的服务生。

  她知道这是那晚为她端酒的服务生。

  当时她还想,服务生手忙脚乱,但也算细致地把要给她的香槟推到了托盘的前面。

  周丽丽飞快看了她一眼,垂下头说“我一开始是接到一位小姐给我的任务,就是把她给的东西加到酒里就好。但是被一个男人发现了,就是你们的宋助理,他没有亲眼看到我把酒倒掉,他说话很有威胁性,当时我也很害怕,绝对不敢再继续做的。”

  “我要倒掉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太太,哦不是,是五六十岁的人,穿得不像来参加宴会的人。”

  关文慧就在一旁,红着眼眶看林似“是杨妈,我拿手机里的照片给她辨认了。”昨晚的时候,霍行薄已经把手机里的录像给她看了,她比林似早几个小时知道了真相。

  周丽丽继续说“她承诺给我好处费,让我把酒送给你,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告诉我你穿的衣服颜色,包括房卡也是她说也要换的。我不属于前台,但跟前台那边关系好,拿了备用卡给她。”

  林似感觉喉咙被人扼住,她喘不上气,被霍行薄紧紧揽在臂弯里。

  那天杨妈是去了,全程都只是留在李英芝的房间里照顾老太太,宴会上她根本没看见杨妈的身影。

  “这是第一笔钱,十万块。这是第二笔,就是我们约定好的,我肯定会被开除,他们给我的另外十万块。”周丽丽把银行的账单明细给林似看,“这是七十万我敲诈他们的。”

  她说那次她已经去了阳城找了一家酒店工作,没想到会遇到霍行薄,当时她跑得快逃掉了,但又想借那次去要钱。

  “就是从怡岛离开之后我就知道了你们比他们还有钱,我很害怕,我后悔不应该得罪你们。我又很缺钱,就用这个让他们给我打钱,我要了七十万,没想到他们又答应了。我都后悔我应该要多点的,但我又怕再掺和到这件事里。”

  脸颊一片冰凉,是林似的眼泪。

  林似不敢再听,她最信任的亲人,最信任的奶奶,他们是把她卖掉了吗他们只想拿她来救林家

  她好像想起来了。

  在阳城那天,霍行薄醉酒了让她去接他,她当时看见他追着女服务生。然后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手机里有好几个李英芝和巩秋韵的未接来电,她们说是林子扬高考没考好。

  不是的啊,她们第一句话不是问的林子扬,而是“在外地有没有事,跟行薄出差还习不习惯”,然后才放心地提起了林子扬,用林子扬来调转她们的真正目的。

  林似喘不过气,她像个哮喘的病人,害怕周丽丽的话,崩溃地摇头。

  “后来我就走得很远了,我”周丽丽察觉到林似的抵触,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担忧地望向霍行薄。

  霍行薄抱紧林似“我陪着你的,我一直都在。林似,我们听完,听完”林似拼命想逃回卧室,他手臂像岿然不动的铁,将她箍在怀里,“听完好不好”

  他示意周丽丽继续说下去。

  周丽丽愧疚地把头垂下“我走了很久,去了新疆玩,又呆在云南玩,这次因为我要改户口的事才回来。我改了很多路线,就是知道你们有权势,怕你们找到我。”

  她说“我甚至都没见过你奶奶,但我能听出她的声音,因为怕你们这些有钱人报复,我每次都存了录音。”

  林似听到了所有的通讯录音。

  她嘶哑着嗓音,想开口说什么,但还是没办法发出声音。她像站不稳的残疾人,一点点滑下去,被霍行薄接住。

  霍行薄沉着眼示意保镖带走周丽丽。

  关文慧来安慰林似,也想抱林似,但林似像个受伤的刺猬,竖立尖锐的防备想保护自己,下意识收紧手臂。

  她抱到了霍行薄,她死死地抱住他,嘶哑地发出“啊”。

  “林似”霍行薄反复地喊,声音颤抖却也温柔。

  关文慧放声大哭,她忽然猛地冲出客厅“我去林家拼命,我去找他们拼命”

  钱姨来拦她,又喊保镖拦下她。

  关文慧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来,望向霍行薄“我前夫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霍行薄询问关文慧怎么牵扯到了她前夫,在听到关文慧的回答后,低头询问林似“还想听吗但我怕你受不了。”

  林似的脸色是惨白的,嘴唇也没有了血色。她像个空洞的娃娃被霍行薄抱在怀里,她好久才张开唇,但还是发不出声音,她明明是想摇头的,最后变成了点头,又使劲地想从霍行薄怀里逃开,不敢再去面对。

  田梁被关在派出所,是入室盗窃的罪名。

  霍行薄想见的人总能见到,他们在拘留所见到了田梁。

  田梁在看到林似和她身后的关文慧后,眼里有种得逞的快感。

  “那天我就知道你会来求我的。”他得意地笑话关文慧,“怎么样,你还是来了吧。”

  霍行薄皱起眉“你可以选择是继续呆你的三个月,还是呆三年。”

  田梁才稍微收敛,说起他听到的。

  捧杀。

  他听到了这个词,他没有文化,一开始都听不懂。

  他偷了一套保安的衣服穿,一开始只是想混进去找关文慧,但没看到人影。他索性想去卧室和书房偷点东西。

  林家三口人匆忙坐到了书房里,因为陈柏川找到了林仲君,陈家企业的状况摆在那,陈柏川是无论如何都会找到林似说起这些的。

  陈柏川调查的证据和推理都到了霍行薄身上,林仲君怕林似知道后接受不了,一家人在商量该怎么说服她,让她不要跟霍行薄闹。他们跟陈柏川商量过找一个替罪羊出来,但陈柏川拒绝了。

  李英芝说,明明海岛那晚就做得很干净的,但偏偏多出一个拼命证明自己的陈柏川。

  她担心地说,如果霍行薄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林家。对林似的捧杀已经这么多年,林家人都要守好海岛那晚的秘密。

  “翻来覆去都是这些。”田梁冲关文慧笑,“你不觉得很可怕吗你养大的小姐,捧在手心上的小姐,在一个恶狼一样的家里生活,被自己的亲奶奶亲叔叔这么搞,比我们农村坟头撞到鬼都可怕。”

  林似忽然冲过来要打田梁,被霍行薄与关文慧抱住。

  他们好像都明白,她不愿面对,也不敢面对。

  他们跟她都原本以为林家人只是想利用她这一次来救林氏的企业,但原来从小到大都只是对她的捧杀。

  所有的疼爱都是假的。

  她失去了最后的亲情。

  2018年的十二月,离卢市的冬季还有些早了,但气候却格外的冷。

  是凉到刺骨的冰冷。

  从拘留所到车上的一段路程,林似裹着大衣还是冷,霍行薄便把他的大衣脱给了她。

  她踩在一汪积水的路上,脚发抖,单薄的双肩发抖,睫毛甚至整颗心都在发抖。

  她冷。

  从脚底到心脏,她冷到牙关打抖。

  她一直都不说话,从霍行薄开口说出那句是林家到现在,她只是艰难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啊”,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霍行薄从始至终都紧紧抱着她,他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都变成一句“我在”。

  坐上车后,霍行薄问她“回家去”

  林似空洞的眼神直直望向前方,却是一个没有目的的前方。

  他便问“还是我陪你去林家”

  林似还是没有回答,他等了会儿,便让司机开车回家。

  车子发动引擎,转弯的时候,林似忽然嘶哑地喊“行薄”。

  她那么激动,身体想冲出车厢,像想起了什么,但焦急得说不出话。

  “去林家,是不是”

  林似疯狂地点头。

  她的手机上有很多的未接来电,李英芝的,林仲君的,巩秋韵的。甚至他们发动了林子绮和林子扬,让他们也给她来电话。

  林似把手机关机,闭上眼睛靠在霍行薄怀里。

  等车子停下时,她睁开眼,望见了林家熟悉的大门。

  带着年代感的木门,上面雕刻着爷爷年轻时候请的手工雕刻大师完成的福寿祥云图。正上面的牌匾挂着“林府”,有清代当地官府的印章。

  是林家曾经的辉煌。

  她七岁那年住到林家时,李英芝拉着她的手说,这是老祖宗的基业,你今后做什么都不要忘了林家。

  林似,你是林家最大的女儿,奶奶把最好的都给你,好不好

  林似,你是林家最懂事的孩子,这么做就对了。

  林似,奶奶年纪大了,林家也快老了,谢谢你答应嫁给温余白救林家。

  林似,嫁到霍家,林家就全靠你了。

  “不想下车我们就回家。”霍行薄说,“我来处理,你想怎么做都告诉我。”

  林似脑子里都是这十几年来李英芝和林仲君对她的好,他们把一切的好都给她,原来这些好都只是把她推入深渊的准备。

  霍行薄的声音带着力量,手臂也全是力量,他圈着她,她感受到了他的滚烫与他竭力给她的周全。

  可她想去弄清楚另一个事实。

  她想去验证,他们没有那么可怕对不对他们不会做到那么决绝是不是

  她抱着最后一丝对亲情的希望。

  她要验证。

  她伸手去推门,她的眼睛带着浓烈的渴望远眺着她的房间。

  她明明很想下车,可最后却缩回发抖的手,不愿面对,又矛盾地想迫切去求证。

  李英芝和林仲君、巩秋韵都来到了门口,杨妈打开了大门。

  在林似去拘留所见田梁时,警察就应该已经给他们当事人通了电话的。

  他们应该知道一切都败露了,但眼里仍然是亲人的担忧和牵挂,就像是真的把她当最亲最乖的女儿一样。

  林似隔着车窗遥遥望着李英芝的眼睛,猛地推开车门。

  她经过林家人身边直接冲上楼,那样迫切地冲到了她的房间。

  她跪在地板上弯腰打开抽屉翻找东西,霍行薄冲到身后想抱起她。

  她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天在床底下捡到的几个安全套。

  她想撕开,但用了很大力气都撕不开,最后用牙齿疯狂地咬开。

  三个安全套都被她像气球一样吹起来,但都瞬间焉了气,永远有漏洞,永远会泄漏。

  眼泪狼狈地挂满脸颊,林似死死握住这些肮脏的东西,她艰难地发出一声“啊”。

  “啊”

  “啊”

  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林似”霍行薄抱紧她,望着满地肮脏的罪证,明白了一切,也悲悯她的一切。

  他把她揉进臂弯,护在胸膛,听她声嘶力竭的痛哭,一滴泪掉在了她头顶。

  他说“你还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是

  iacra的sient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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