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多事之秋_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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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多事之秋

  等接到通知的太医院派人赶到的时候,这位嘉王早已经气绝多时。而还没有等到皇帝与满朝大臣,刚从连丧二位亲王的打击之中清醒过来。转过年便要就府,潞王名号都已经定下来,年幼诸子之中最受皇帝喜爱的丰城郡王,又莫名其妙的暴毙于宫中皇子居中。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连丧三子,即便皇帝无论意志在坚韧,这一下子也被打击的不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赵王自出宫以来始终是病恹恹的,太医院已经几次上报过病危。对于赵王的离世,皇帝还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

  可嘉王与丰城郡王的身体,却是一直都不错。二王的突然暴毙,让皇帝一下子很难接受。虽然儿子众多,但不管怎么说死的也是自己亲生儿子。尤其是丰城郡王极为受到他的喜爱,曾经亲自下过聪慧的评语。

  三王连续离世,皇帝的心思究竟什么样,表面上虽说谁也看不出来。但皇帝不说却不代表没人看得出来。宫中的人都知道,皇帝这几日经常在温德殿一坐便是一夜,送进去的奏折却是迟迟批不下来。送进去的膳食,经常是一口没动的退了回来。

  而这种事情在以往,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有点眼色的,都知道看得出来,皇帝的心情明显不是很好。这段日子里面,宫中所有人都过得战战兢兢的。即便平日里面嚣张得很的德妃,都没有了往日的张扬。

  原本重伤之后被皇帝特批,免去每月两次定省,一直在府中修养没有在进宫的黄琼。在任城郡王离世之后的第七天,突然被皇帝匆匆召进了宫。看到皇帝明显因为长时间失眠,而显得极其苍白的脸色,黄琼想要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虽然黄琼不知道,皇帝失眠的原因是不是与连丧三子有关。但他却明显看出,此时皇帝的心情极其不佳。因为他进入温德殿时,正在批折子的皇帝手中那支顶级狼毫上的朱砂,已经快要干了。攥着笔杆子的手,手指都因为绷的过紧而有些苍白,但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动。

  与自己这位皇帝老子,打交道的次于已经不算少的黄琼,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如此的失态。甚至失态到,自己都已经进入到了温德殿,他都没有察觉到。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在贴身太监的提醒之下,才发觉黄琼已经到了的皇帝。见到黄琼重伤初愈之后,身子还有些虚弱。放下手中的御笔,摆了摆手制止了黄琼想要行礼的举动,道:“你重伤还未痊愈,这些虚礼还是免了吧。”

  示意黄琼不必在行大礼之后,皇帝放下手中的御笔,站起身来看着温德殿外,小心伺候的太监和宫女,沉默了良久才语气淡淡的对黄琼道:“既然来了,就别在这点屋子里面憋着了。陪朕出去走走,散散心。”

  说罢,皇帝没有理会身边一头雾水的黄琼,抬腿直接出了温德殿。要去哪也走走没有说,更没有等黄琼的答复。仿佛自己这位一国之君,在这个时候急召自己这个九儿子入宫,就是为了陪自己随处走走,或是说散散心。

  皇帝既然开了金口,黄琼又哪有不答应的胆子?尤其是黄琼看的出,皇帝今儿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便更加的不敢说什么了。皇帝不说去哪,他也没有刻意的去问。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皇帝的身后,连去哪也没有问。

  爷俩就这么一言不发的默默走着,身后的太监也不敢跟的太紧,只是远远的随行着。直到走到皇宫正门皇极门城楼的顶层,皇帝在站了下来。皇极门是面前这座大齐朝宫城的正门,城楼足足高达五层,也是这座宫城最高的建筑。

  站在这座城楼的顶层,这座始建于隋朝,前唐年间虽说几经兴衰,但却依旧规制宏大。本朝迁都洛阳后,几经历代皇帝维修、扩建,显得规制异常庞大。占地面积远超过黄琼前世见到北京故宫,足足几倍的宫殿群,可以说尽数收在眼底。

  皇帝打量着面前这座庞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良久。示意城楼上的守军,以及跟在身后的太监、侍卫,下到下面一层之后。才即有些像是自言自语,又有些像是对黄琼道:“朕,真的很心痛。”

  “三位弟弟的死,儿臣也心痛。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父皇节哀,以保重龙体为重。”还以为皇帝这句心很痛的话,是因为短短的时日之内,连丧三子而发,所以黄琼才连忙劝慰。只是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安慰人的天分,连一句新鲜一点的安慰话都说不出来。

  黄琼这番安慰的话音落下,皇帝却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收回了扫视下面宫殿群的目光,转身打量起来黄琼来。直到看的黄琼心中直发毛后,才道:“阿九如今也会说假话糊弄朕了。你与这三兄弟素无来往,赵王与丰城郡王甚至面都没有见过,又何来什么心痛一说?”

  见到皇帝的话中有些讽刺的意味,黄琼连忙解释道:“父皇,儿臣虽说与几位兄弟都素无来往。与赵王、丰城郡王二位弟弟,也的确是连面都没有见过。但他们毕竟是儿臣的同胞兄弟,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三位弟弟年纪轻轻的便辞世,儿臣又如何不会感到悲伤?”

  听完黄琼的解释,皇帝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只是这番淡笑,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凄凉味道。就在黄琼被这番淡笑,搞的多少有些心惊肉跳的时候。皇帝才淡淡的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只要心放正便好。朕说的心很痛,不单单是因为连丧三子,而是他们的死因。”

  老爷子这句话,让黄琼颇有些摸不到头脑,琢磨了好大一会也没有琢磨出来,皇帝这番话中的意思。嘉王是死于意外,这一点派人去嘉王府吊唁的黄琼是知道的。只是丰城郡王死因是如何,黄琼却是不知道的。

  便是自己那位十一弟赵王,不是出宫不久便病倒,缠绵病榻已经数年了。按理说,这个时候病逝并不太出乎别人的预料。毕竟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一些隐性疾病是没有办法查出来的。

  但今天皇帝这番话的意思,明显却是在告诉自己,这几位死因都不是那么简单的。难道这几个人的死因,与自己遇刺的原因是一样的?如果这三王都不是正常死亡,那么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也实在太过于可怕了。

  嘉王与丰城郡王的事情,都是最近才发生的。联想到自己遇刺一事,倒也算不上什么太可怕。但病了这么多年的赵王,如果也是死于算计,那么那个下手的人,就真的太可怕了。能够几年之内连续不断的做一件事情,还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赵王本身出了问题。

  这样的心机、这样的坚持、这样的手腕,这个下毒之人真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能够让一个健康的人,毫无征兆的病倒,并数年没有被发现。除了下那种****之外,黄琼还想不出有什么其他手段可以做到这一点。

  见到黄琼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皇帝相当不自然的笑一笑。只是这个笑容之中,蕴含着无数的苦涩:“你猜的没有错,他们三人的死。除了嘉王到现在还没有查出,究竟是不是意外之外,其余二人的死都是被人做了手脚。”

  “如果不是赵王在入殓的时候,朕实在是有些不忍心,鬼使神差的让郭太医,替朕去送一送这个儿子。恐怕你这个弟弟都钉棺了,朕还都以为他真的是病死的。若是棺材一钉,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赵王是被人用****,用数年的时间给毒死的。”

  “至于丰城郡王,原本不过是背上起了一个脓疮。按道理说,敷上几贴药拔掉便无大恙,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但却是有人在他敷的药中做了手脚,将其中的一味药,换成了与其他药相克的药的。”

  “这几味药看起来都是拔脓去疮的普通药物,但加在一起就成了剧毒药。这些药调制在一起,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普通的外伤都是上好的良药。但对于一个生的是脓疮的人来说,便是一味索命的毒药。”

  “发现丰城郡王死因不简单后,朕立即命人锁拿他身边的贴身太监,以及给他治疗的太医。但朕千算万算却是晚了一步,他的贴身太监在丰城郡王咽气之后,立马跳了井。可笑的是,别人还都以为他忠心侍主,不忍与主子离别,要与主子誓死相随呢。”

  “还有一直在给赵王诊治的太医,待朕派去的人赶到他府中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经吊死在自己家。他的家人,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加上你前些日子的遇刺,朕看有些人是沉不住气了,开始清理他眼中的障碍了。”

  说到这里,饶是为君多年,城府已经历练的异常深沉的皇帝,也不禁将牙咬的咯吱作响,脸上的表情更是狰狞的吓人。若是那个幕后主使者,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估计他会不顾所谓的天子风范,扑上去狠狠的咬下几块肉,才能解心头之恨。

  既然赵王与丰城郡王的死,都不是一个意外。那么同理推断,嘉王的死未必就真的也是意外。连续三子丧命,一子几乎丧命,几经周折才捡回一条命。这让面前这位皇帝,如何不对那位幕后主使者不恨之入骨?

  古人常言,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寻常人家都如此,更何况他是天子、一国之君。更何况一个儿子也就罢了,若是连侥幸逃过一劫的黄琼算在内,连续四个儿子都遭遇到不幸。在皇帝看来,这几乎与挖他的根也相差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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