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八章 :筹码_后宫深深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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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八章 :筹码

  从素香描述的症状来看,安素倾向于郑贵妃是得了银屑病了,就是俗称的牛皮癣。安素虽然学的是科学,可她也是个女人,有时候也会感情用事,会把一些查不出具体病因的疾病统统归咎于是因为人的情绪问题而引发的。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得了这种病,再想伴于帝王侧是不可能的了。郑贵妃不见皇帝慎是正确的选择。至少还可以让慎对她的印象一直维持在端庄大气美丽尊贵之中。

  前世的安素见过这类病人,分不清他们是因为心情抑郁才患上这种病还是因为患上这种病所以才心情抑郁。

  总之,患上这种病还能保持美好心态的人是少之又少。

  “皇贵妃娘娘,求您老抬抬贵手,救救我家主子罢,她虽然脾气不好,时常骂我们,甚至有时候会打两下,可她的心总是好的,对我们都不薄,求您了娘娘,用素香的命换回主子的命罢。。。。。。”

  素香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不断央求。

  对于这种事,安素是麻木的,看的多了,心就麻木了。

  不是不想救,而是因为她就是个凡人,根本救不了。

  她尽了她所有的努力,尽了她所有的气力,尽了她所有的脑力,救回一个个濒临死亡的生命,并不是因为那些生命的家人跪下来求过她,更不是因为那些生命的家人给她送过红包或是什么别的因为他们的家人做出的努力和哀求才救回了他们的生命。

  她是因为自己的心,自己良心和自己的专业,这与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一个道理。

  可世间的人往往不这么想,在他们眼中,凡到这种时候,跪下来哀求,然后活下来了,总是他们自己的功劳,你瞧,我拼了命求他们救人,终于把我的爱人或我的孩子救了回来。

  仿佛救回这生命的就变成了他自己,而不是做了十几个小时甚至几十个小时的大人。

  我们对于从车轮下,从江河中,从别的地方救回生命的人,从来都只有尊敬和爱戴的,并冠以各种英雄的称号。

  面对于挽回生命最多的医者,却基本缺少感谢,救回来是应该,救不回就是该死。

  这就仿佛,救回生命的又变成了不是医者,而是你送进医院的偌干的财产。

  巨额的花费让本来美好的一件事物变成了一桩不平等的交易,我们口中说着花多少钱也值得,人总算是救回来。心中却在诅骂那些医者的黑心。

  可真正黑心的是医者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安素不知道别人是不是黑心,她不是,她努力的工作,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个黑心的结局。

  明月推了推陷入自己思绪里的安素。

  安素醒过神来,叹口气,她不是想管闲事,她本不爱管闲事,可总是不得不管。

  不是因为素香的哀求。

  而是因为?

  留王章那双单薄的双眼,炽热的眼神飘忽在安素的脑海。

  章说,他别无它念,只挂念他的母妃,母妃的心思他明白,可他做不到,他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母妃。

  可他也知道,这世上,他对得起的那所有人没几个真心爱他,而他的母妃是唯一真心爱他的人。

  他没有要求安素在他走后的寂寥岁月里帮他照顾母妃,可安素分明从那双深处永远藏着哀愁的双眸中读出了这种意思。

  如果哪一天章觉得他对起得的这所有的人,将他的母妃逼上了绝路,他会怎么办?

  他手里握着足够与朝廷对抗的巨大的财富和军力,若他真的挥师背上,战争不会在短时间内停歇。

  势均力敌的双方,要想分出胜负,大约要看上天的意思。

  安素慢吞吞的换着衣服,打算云畅春院走一趟,自己为自己悲哀。

  她不再亲自操刀治病救人,却又不自觉的为从不曾谋过面的天下苍生操心,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多重要的人。

  她原本一直觉得自己做这广袤世间的一粒微尘就很好。快乐着自己的快乐,幸福着自己的幸福,就很好,很好。。。。。。

  ————————————

  安素走进畅春院时,郑贵妃正在洗澡间泡澡,浓浓的玫瑰香气中夹杂着阵阵中草药的异味直窜进安素的鼻子里。

  安素本来清澈的双眸蒙上一层嘲笑的光芒。

  她虽然不是中医,可对于中草药的味道还是敏感的,中医系的一个导师曾惋惜的对她说过,如果她肯学中医,必能将这门中华民族的瑰宝发扬光大,传承下去。

  可安素她,不信中医。

  如果太医院的太医,比如刘大病,能在郑贵妃洗澡的时候来诊,那他也该早瞧出郑贵妃这病症的来历了罢?

  可惜,这个时代男女共处一室都是一条不小的罪状,更别提一个太医敢在妃嫔们洗澡的时侯过来诊病了。

  素修看见安素,本来一片凄色的脸庞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匆匆的跑下台阶来迎接。

  “皇贵妃娘娘去前厅稍坐,我去禀娘娘去。”素修将她们引进前厅,吩咐宫人送茶,方提着裙子朝洗澡间跑去。

  安素问着送茶给她的素香:“你家主子一直用玫瑰花泡澡么?我记得她喜欢用牛奶的。”

  素香错会了安素的意思,怕她因为主子这个时间洗澡不来见她而生气,忙忙的,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皇贵妃娘娘,主子她通常都是晚上沐浴的,因为这些天不用出去应酬,又没有人来这里,所以才放肆了些,这个时候沐浴,娘娘您一向温和敦厚,不会怪罪我家主子罢?”

  安素叹口气,她们为什么总是想那么多,总是答非所问?

  “我就是随便问问娘娘是不是用的玫瑰花沐浴,怎么会怪罪她什么时候洗澡呐?”

  “放肆!只会给本宫添乱,还不快滚出去!”

  穿着大红浴袍,紫色绢帕包头的郑贵妃从后门进来,一脸怒气,冲素香喊道。

  素香喏喏的应着,垂着头往外退,却用哀愁的目光瞟着座位上的安素。

  安素起身满脸堆笑的问好。

  郑贵妃眼光一闪,眼圈子便红起来,却不肯让安素看见,扭过头去,扯下包头娟帕假装拭了拭脸,方才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嘴边带着微笑问:“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红透半边天,大事小情一定不少。你来,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瞧瞧姐姐?”安素坐下来,呷口茶,笑道。

  郑贵妃的嗓子又被梗住,她风光的时候,没少对付她,也往死里整过她,可不想到她如今落魄了,她倒还记得来看看她。

  “你一定有事,这瞒不住我,你是怕夏洛慎想利用那盏翡翠琉璃灯让咱们互撕。不放心,所以才过来瞧瞧,对是不对?“郑贵妃盯着她的脸,信心满满的说。

  安素摸摸鼻子,有种被素香骗了的凄凉感觉。

  郑贵妃明明很好,情绪高涨,心中还惦记着权力和地位,为什么素香要把她说的那样惨?

  怪她自己太轻信于人,上了那丫头的当。

  安素咽了口口水,笑道:“姐姐,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依你现在的势力,有跟我撕的本钱么?”

  郑贵妃闪了闪眼,露出一丝苦笑,那苦笑的背后分明的看不起安素的轻蔑。

  安素看的出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在这后宫至高无上的统治了十几年,就算被皇上打倒,也不会立即失势。这里面的女人太多,错根盘结的关系也太复杂,并不是一个皇上,凭一道圣旨就能把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地头蛇全盘打趴下的。

  “安素,你回罢,本宫不会因为那么点小事就与你翻脸,你对我们母子的恩情,我郑秀珠铭记在心,虽然不能报答,但也绝不会与你为敌。”郑贵妃一脸郑重的说道。

  安素突然觉得自己在大气的郑秀珠面前,就是一乡下小丫头子,虽然仗着背后的靠山为所欲为,打败过人家,可终究没有人家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安素本就不是个霸道的人,她只想着安安稳稳的作一只米虫,是她们这些人非把刀子逼进这趟浑水里,怎么也洗不清。

  郑贵妃将双手伸进浴袍里,使劲挠着,一抬眼,见安素正盯着她,忙将手拿了出来,淡淡的道:“这些该死的奴才,因为我败梢了,所以也开始欺负人了,不知哪里弄来的脏水,洗的本宫身上有些痒。”

  “姐姐,你的胳膊好似有些脱皮。”安素伸手指着她的胳膊。

  郑贵妃将胳膊缩到浴袍里,端正下坐姿:“不碍事,岁数大了,皮肤总会有些干燥。得好好保养,擦些桂花油就好了。”

  安素将目光移向浴袍盖不住的她的双腿。

  郑贵妃拽拽浴袍,努力想将双腿盖住。

  安素重重的叹口气:“姐姐,你明明就是生病了,为什么不叫太医来诊。”

  “不过是小毛病,涂点桂花油就好了,我没有病。”郑贵妃固执的说道。

  “我去叫方太乙来。”安素起身要走。

  “你给我站住,本宫说了没病,你就这么希望我生病?我的章儿说过,我是他的天神,根本不会生病!”郑贵妃在她身后厉声尖叫,不知从哪里突然就变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首来,不等众人反映过来,一下子将自己的胳膊划出血来。

  “娘娘!”屋里的众人一齐喊着,扑上前。

  郑贵妃跌坐在椅子上,挥舞着手中的匕首:“都给本宫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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