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事回到四年前_空赋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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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故事回到四年前

  童维桢自小便生得漂亮,追求她的人与其美貌却不成比例,她与身边同学和朋友的年岁委实相差太大:小学跳级了三次,初中一次,就读的高中是市内第一重点,学业紧张,竞争激烈,规规矩矩地念满三年,升上大学时还未满十五岁。这其实不算什么稀罕事,N大的神童比比皆是,扪心自问,维桢算不上是天才儿童或天才少年,只是非常迎合当下的教育制度,美曰其名便是运作良好的应试机器。她的理科学得差强人意,胜在记忆力极好,课本内容看过几遍就能倒背如流,当然,考完试不出三天,就忘记了百分之七十——这还是只限于学习上,她在生活中粗心迷糊得让人叹慨:父母的生辰日期都要记在日历里;自己的手机号码用了好几年,别人问及时还需翻看电话本才能确认;一升上初中,大部分小学同学的名字便忘记得一干二净,如此类推。维桢本就比身边的人年轻好几岁,偏偏天生一张稚气的小凸脸,实在叫人不忍心下手。然而美丽的事物难免令人绻缱羡慕,大学之前仍有几桩被光明正大求爱的韵事,至于那些欲藏还露,遮遮掩掩的思慕便被她自动忽略了。小学六年级时,班上来了个转校插班生,留着寸头,言语跋扈不驯,且接二连三地夺去维桢年级第一的名次。她当时尚年幼不懂事,虚荣心重,自然对其恼怒不已,只不好摆在明面上。不料一日下学后,男孩悄悄将维桢叫到无人的楼梯玄关处,递了封情书过来。说是情书,不过是一张粉蓝色的印花信纸上工工整整书写了几个字:XXX喜欢童维桢。维桢第一反应是男孩故意作弄人,斜眼瞥去,但见他正忐忑地偷瞄自己,深秋之际,额角竟渗出汗来,水珠慢慢滑下脸颊,没入衣领内,不知道是痒还是紧张,脖子歪着一缩一蹭,便显出几分流里流气,素来略显嚣张的大眼睛却湿漉漉,胆怯怯好似羊羔一般,任人宰割。维桢一愣,继而涌起满腔的荒谬和厌烦,心想我们才多大,谈这个恶心不恶心,况且自己讨厌他都讨厌不过来,哪里有回应他的道理。因而伸手接过信纸,三两下撕得粉碎随手扔下,迎着男孩由喜悦转作错愕,最后变得黯然的神色,冷冷道:“不知所谓。如果我现在拿了这事告诉老师,你猜猜会怎么样?”言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久之后该男孩便与隔壁班一名身段窈窕,面部轮廓鲜明如西方雕像的女生交朋友,人前人后,毫不避讳,并多次被维桢撞见二人耳鬓厮磨。维桢先是有点羞怒,强词夺理地认为他既然说喜欢自己,即便自己不予以理睬,也该坚守本意,长长久久地喜欢下去才是,怎么转过头便寻了别人去?可见是个既鲁莽又三心两意的人。虽然有些介怀,不过是个形同陌路的半道同窗,且先存了偏见,几天过去便丢开一边了。直至期末考试前两个月,男孩子回去原籍省份应考,便再也没有音信。懂得了情爱之事后,维桢每每想起当日那个桀骜高傲的小男孩眼里柔软而脆弱的期待和不安,不禁心惊于自己年幼时的直率和残忍。待升上高三,坐在维桢身后的是一名高大健硕的男生,肤色黝黑,相貌端正,言谈甚是风趣幽默,总逗得周围的女孩子笑得花枝乱颤。他填报的第一志愿也是北京的N大,并私下里试探过维桢几次:若两人都顺利考取,那时能否尝试处朋友?维桢当时并无心仪之人,亦算不得讨厌他,朋友一场,自是不忍在大考将至的关键时刻无端给人添堵,况且日后之事谁能预料,便默许了。不晓得这名男生是紧张太过还是得意忘了形,考数学科目时,试卷最后一页的两道大题竟然没有瞧见,空白着交了卷。于强项上马失前蹄,男生在一片惋惜声中落榜,颓然去了本省的二流大学。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失意后再没有与维桢联系过,当日的约定自然成了一纸空言。略有些惆怅之余,维桢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回过头假惺惺地怪责自己寡情薄幸一番便算了事。第三桩发生在高考结束之后,对象却是初中的同学,这次维桢真正生了些怜悯之意,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体会到一点爱情带来的苦涩和无奈。收到N大的录取通知后,维桢如释重负,便出人意料地应邀去了一场初中同学组织的聚会。众人酒酣耳热,只有维桢年龄太小,捧着杯无酒精的零度干红喝得索然无味。一名久未谋面的同班同学项于舟忽然说有些事情要问问维桢,将她拉到一旁。项于舟扎着手,神色闪烁不定。维桢疑惑道:“你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么?我也不敢说肯定能替你分忧,相识一场,若有帮得到一点半点的地方,定是不会推辞的。”“你能帮忙的,维桢,这世上除了你,谁都不能救我。我、我——”项于舟犹犹豫豫,眼里闪出炙热之色。维桢心中一突,迟疑着道:“到底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吞吞吐吐的不成体统。”她一团孩子气,说起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来可爱得令人莞然。项于舟痴痴地望着她微微上挑的尖细下巴,突然长长吐了一口气,从钱包里掏出一件东西,珍而重之地递过来。维桢接了一看,是用旧版的一美元纸币叠成的千纸鹤,便问道:“折纸而已,有什么稀奇之处么?”项于舟全神贯注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是初二的时候你亲手叠的,我偷偷藏了起来。”维桢一时呆若木鸡,记忆里确实有这样一件事。有天吃过午饭她在桌前看书,几个同学围过来问了些学习上的事情,之后并未散去,反坐下攀谈起来。维桢兴致缺缺,便拿了钱包里那张簇新的一美元纸币折纸玩,叠好之后随意搁在桌上。后来再想起那件折纸,却再寻不着了。虽然是鸡毛小事,然而那张美元是她母亲一位从美国回来探亲的表姐当作利是封给她的,一共封了一百零二元——在南方零头代表吉利的意头。她年纪小,妈妈帮着把钱收起来。维桢觉得那张黛绿苍黑的一元币有种瓷器般的神秘美感,便抽出来收在钱包里。丢了之后有些懊恼,因此项于舟一提她便记起来了。项于舟的眼神灼热如火,神色如醉如狂,情意已昭然若揭。他也没有试图掩饰,只情深款款地倾诉了对维桢多年的心意。他说自己从初二同班开始便喜欢她,五年来不曾改变分毫。维桢相貌出众,成绩优异,他家境平平,排名从后面算起,恰好与维桢一样,因此不敢痴心妄想,只好把这些事藏到心底。项于舟在一所末流高中混了一年多便缀学了,他也觉得自己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愈发斗鸡走马,有天无日。自小一同长大的几个哥们看不过眼,拉着他一块办起小本的木材生意来,也算是个营生。他们不过存着试试水的心态,不承想水畅人和,竟顺利非常,很快便财源滚滚而来。他说着执起维桢的手。维桢一惊,抽回手抿嘴不语。“我跟朋友合伙办了家木材工厂,现在生意很不错。我自己买了车,父母早就给我购了房子,以后再换套更大更好的。维桢,我自信有能力供给你良好的生活,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他眼睛睁得很大,有种不能瞑目的执着,维桢似乎能在他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别开了脸细声道:“对不起,很感谢你的一片心意,可是我一向只把你看作普通的同学而已。”初中两年,这人并没有给维桢留下深刻的印象,不过是个高高瘦瘦,总在她收作业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男生。维桢小学初中时皆担任班上的学习委员,没少被人挑刺。后来上了大学之后,才陆续发现那时候对她态度很不好的几个男生其实是暗暗喜欢她。当时的孩子都比较单纯,对谁有好感就故意恶声恶气地引起她的注意,不像现在的小鬼,才上幼儿园便满嘴里我爱谁谁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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