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下旨强攻_古早绿茶女配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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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下旨强攻

  一千多里的路,林晚宜一行人走走歇歇,近二十日才抵北戎界内。

  北戎地广,有一望无垠的草原,有黄沙茫茫的沙漠,有巍峨绵延的山脉,还有烟波浩渺的湖泊。秋冬肃杀,更显广袤雄浑。

  林晚宜所乘的马车窗扇常推开一角,既能散去车内晕浑炉火暖气,又能欣赏沿路壮丽景观。

  这是沈意远安排的马车,宽敞且暖和,软榻、小几、书架……除了前行时不可避免的细微晃动,几乎和平地内宅中一样。

  随行的太医一日来请两次脉,王府的厨子在队伍中,这一路还算轻松。就是蛮蛮这些日子长得快,肚子有了明显的弧度,夜里睡时腿上容易抽筋。

  太医说是因为久坐加上月份渐大需要的养分更多了,让林晚宜多下马车走走,活络一下腿上的经脉。还教了秦桑绿枝按腿的手法,睡前按一按,夜里果然睡得安稳许多。

  带着再相见的期盼,这一路一点也不漫长难熬。透窗遥见北戎界碑时,更是止不住心中雀跃,翘起的嘴角没下去过。

  秦桑绿枝也替她高兴,将关窗的时辰往后延了延,等到马车内的热乎气散得差不多了才去关窗。

  林晚宜不舍得收回眼:“不冷,我再看看嘛。”

  外头开始飘雪了,有雪珠子顺着风打进来,落到脸上有点疼,绿枝果断关了窗:“明日就能见着王爷了,姑娘可不能在最后关头受了凉。”

  林晚宜撇嘴,垂下眼帘掩住眼中期盼:“到了也见不着,他在卫城呢。”

  沙城是边界六城中相对较为薄弱的一环,所以戎人这两年进犯都从沙城入手。相同的,沈意远要攻也选择了最好下手的沙城。

  北戎将士并不服一年多前接替了沈意远兵权职位的王将军,军心不齐加上最开始的轻敌,致使连吃几场败仗,士气低迷。为振士气,沈意远到北戎稍作休整后就集合全部兵力,不惜代价强攻沙城。

  凭着对地形的了解,戎人多年来被他压制所生的畏惧,还有与北戎众将士的默契与信任,顺利夺回了沙城。北戎的将士跟随沈意远多年,打过无数胜仗,此番又在他的领导下打了胜仗,对他更加信服,士气大振。

  兵贵神速,不给戎人养精蓄锐的机会,沈意远又带兵击退了卫城周围的戎人,强势驻军卫城,之后便留在卫城主持大局布署兵力。

  林晚宜虽然来了北戎,但当然不可能头脑发热去最前线,这样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又会分了沈意远的心。她此行要去的是康呼城,地处北戎东南,远离战场且相对而言较为繁华。

  前前后后加起来,已和沈意远分开近一个月。他二人成亲后几乎一日都没有分开过,林晚宜想他都快想痴了。嘴上虽说着到了康呼也见不着,眼睛却不自觉往已经落帘的车窗瞥。

  都一个月了,见一面也好啊,只看一眼就行……

  肚子里蛮蛮动了动,林晚宜摸了摸,低头跟蛮蛮说话:“蛮蛮也想爹爹了对不对,还记不记得爹爹啊?”

  “有姑娘天天念叨着王爷,怎么都忘不了的。依我看啊,王爷这段日子耳朵肯定一直都热的。”

  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耳朵根子莫名其妙一直发热的话,就是有人想了。

  绿枝这么说是因为察觉到林晚宜脸上笑淡了,有意接话往好笑处引。

  听了绿枝的话,林晚宜不知怎的想起去年栖夕阁沈意远刚从北戎归京的样子,满脸的胡渣,丑得辨不出是谁。

  脸上笑又浓了几分:“爹爹蓄着大胡子的样子可丑啦,等见到后蛮蛮可不许嫌弃爹爹。”

  说着话,马车突然慢了下来。

  还不到停车休整的时辰,秦桑正要出声问情况,就有护卫来传:“禀告王妃,王爷来了。”

  林晚宜猛地抬头,弯弯的眸子里亮晶晶的,盈满了惊喜。

  绿枝撩开窗帘供她向外看,秦桑则取了毛毯为她御寒,笑逐颜开:“王爷也念着姑娘呢。”

  林晚宜将毛毯披在肩上,到窗边后迫不及待探头出去。北风肆虐,轻易就将她的鼻头吹红了,碎冰似的雪珠挂在她发尾眉梢。她浑然不觉,眼中只有沈意远纵马渐近的身影。

  马车已经停下,秦桑绿枝悄然去了后面的马车。

  沈意远看见林晚宜伏在窗上吹冷风,催马急驰,将身后的林晏昼甩开了。

  “等等我啊。”林晏昼夹着马腹追上去。

  为防惊到拉着林晚宜马车的马,沈意远他们在两丈外下了马。

  分明是一样的大步上前,可林晏昼就是落沈意远一点,他喊:“慢点,人都在眼前了,哪用得着这么着急。”

  沈意远没听见似的,脚步更快了。

  到林晚宜马车旁,在她灼灼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她:“灿灿,我来了。”

  林晚宜下意识摸了摸蛮蛮,喃喃道:“爹爹没胡子……”

  “灿灿,我也来了!”林晏昼跟上来,咧嘴冲她挥手。

  林晚宜没看他,直勾勾地盯着沈意远,眼中是浓浓的依恋,粲然一笑:“夫君想我吗?我好想你啊。”

  “想,日夜都想。”

  风啸马嘶,盖不住他们胸膛的跳动声。

  林晏昼凑上来:“还有我,灿灿,我也想你啊。”

  看着林晚宜呵出的气化作烟散开,沈意远问:“灿灿冷吗?”

  “冷,夫君快上来。”

  “我也……嚯。”沈意远动作很快,上车拉帘一气呵成,林晏昼话都没说完全,只能搓着哈气,瞪着阖上的车窗自言自语,“我也冷啊。”

  幸苦来这一趟,马背上风跟刀子似割脸,结果一眼也没往他这边看,连说话都当听不见。

  林晏昼捶胸顿足:“灿灿,我可是你亲哥啊!”

  他的怒吼飘荡在风中,也传进了马车里。

  成亲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虽然再见的喜悦还没有完全消退,但是林晚宜突然扭怩了起来,想像从前一样扑到他怀里,却突然生出些不好意思来,连刚刚那样思念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时候才分出心神听到林晏昼的声音,羞答答地垂眼,毛毯下搭在肚子上的手指绕成一团:“二哥哥、二哥哥也来啦。”

  “灿灿。”

  她低头时,露出一截细腻如凝脂白玉的颈子,白玉染薄粉,看得沈意远移不开眼。

  “嗯。”轻声应他。

  他的目光那般炙热,林晚宜羞意更浓,局促地扯了扯毛毯,想将露出衣裳来的地方全部盖住。

  “还冷吗?”

  沈意远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寒气,所以没有急着到她身边而是停在靠外角落,车内暖意融融,这会儿他身上的阴冷潮气已然散去。见她此状坐到她身边,展臂将她揽入怀中。

  “不冷。就是……”到了熟悉的怀抱中,她心稍定,渐渐松弛下来,抬眸望向沈意远时,粉面更比桃花娇,“就是有些害羞,心跳得好像比洞房那夜还快。夫君,这才是真正的小别胜新婚吧?”

  一句话轻松撩乱了沈意远的心神。

  牵出她毛毯下焐得暖和的手,送至激烈跳动的胸膛处:“灿灿,我心悦你。”

  林晚宜抬起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处,掌心下,他们二人的心几乎跳得一样快。

  思念有声,震耳欲聋。

  一瞬鼻酸,林晚宜眼底闪着泪花,呢喃:“真的好想好想你……”

  沈意远托着她的脸颊,细碎的吻从她湿润的眼睫往下,覆上她红润的唇。

  不带一丝遐念的吻温柔而虔诚,惹得林晚宜泪水涟涟。

  松开她的唇,卷走她微咸的泪,贴在她眼尾处轻语:“灿灿莫哭,都是我不好。”

  林晚宜见到他不知道多高兴,一点也不想哭的,可偏偏眼泪止不住:“你是不好,抛下我来这么远的地方,马车里闷死了,蛮蛮天天踢我,腿还总是抽筋,你真是太坏了。”

  “我不好,我坏,灿灿别哭,有气就打我罚我,好不好?”

  沈意远心尖泛疼,怀胎不是易事,她前面多辛苦,好容易安生了一个月,又奔波赶路,定是吃足了苦头。

  “一点都不好,我才舍不得。”林晚宜抽噎着往他怀里钻,将腿搁到软凳上,“罚你给我揉腿,不揉舒服了不许停下。”

  “只要灿灿高兴,怎么罚都行。”

  沈意远弯腰帮她揉腿,揉得比跟太医学过的秦桑绿枝还要好。

  林晚宜终于止住了激动流下的泪,囔着声说:“夫君怎么会的?”

  他不仅力道拿捏得好,手法也恰当,每一下都按在太医说过的经脉处,只看过医书是没法这么娴熟的。

  “军中有个大夫善此道,跟他学了一点。”

  “就知道你也想我。”林晚宜微微扬头,有些许得意,“是不是夜里想得睡不着觉。”

  “是,想得睡不着。”

  他毫不掩饰他的情意,林晚宜跟掉进蜜罐子里似的,浑身都冒着甜丝丝的蜜:“我来了,就在不远的康呼,夫君夜里好好睡,养精蓄锐,早日击退戎人回来陪我。”

  一直被忽略的蛮蛮踢了林晚宜一脚,像是不高兴林晚宜只提了自己。

  这一脚还挺重,连沈意远都感觉到了,回身将手放在林晚宜明显隆起的小腹上:“蛮蛮乖些,娘怀你很辛苦不要闹她。”

  “蛮蛮很乖,只是想你了也希望你早点回来,你别说蛮蛮。”

  沈意远当然疼蛮蛮,只是更舍不得林晚宜辛苦,轻轻抚摸着蛮蛮动的地方:“好,早日回来陪你和蛮蛮。”

  林晚宜这才想起来问战场上的事情:“喀城和巴城如何了,戎人有异动吗,夫君怎么有空来接我的?”

  “连败两场,戎人死守喀城和巴城,轻易不肯出来。我方下一步行动也还未完全敲定,这才避开戎人眼线来见你。”说到此,沈意远愧疚,“对不住灿灿,戎人未退,不能陪你太久。”

  林晚宜是黏人娇气,但大是大非还是拎得清的:“夫君尽管去,只要平安就行。”说完又补了一句,“只有平安是不够的,隔一段时间要来看看我。”

  沈意远承诺:“一有空就去见你。”

  “不行不行,不能太频繁,康呼离卫城那么远,你经常来回累着了,战场上精力不够怎么办,半个月见一次就足够了,不许多来。”

  “都听灿灿安排。”

  林晚宜笑开:“你是大将军,手下数万将士听你调遣,你又什么都听我的,这样算起来,我才是万军之首,等以后打退了北戎,论功行赏也得有我一份。”

  沈意远看她时满眼都是宠溺:“你是我的大功臣。”

  “我是大功臣。”林晚宜高兴时目光落在他手上,刺骨寒风吹了一个月,比之前粗糙了许多,“脱衣服给我看。”

  路上通信不算方便,但沈意远的信没有断过,按照林晚宜的吩咐,无论大小伤都如实告诉她,哪怕是手指被麻绳磨出血泡这样的小事。

  零星小战不需他上阵,但两场大战他都在,战场上难免有擦碰,林晚宜要亲眼验过才放心。

  坚实的胸膛上只有陈旧的伤疤,林晚宜彻底安心,手上开始不规矩了:“夫君的身子好像变好看了。”

  他们成亲后,林晚宜于床榻之事没有抗拒过,沈意远大多是尽兴的。只是从她有孕起,就一直旷着,分别一月再见更是激动,哪里禁得起她这般,霎时眸色就暗下来,却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哑声制止她:“灿灿,外头人多。”

  林晚宜撇嘴:“就摸摸嘛。”

  ……

  戎人虎视眈眈,卫城局势未稳,沈意远不能离开太久,只陪了林晚宜两个时辰就走了。

  林晏昼这次来北戎,大小战役里表现颇为亮眼,渐渐从一个挂名的副将变成了手中握了实权小统领,也不好留下。不过他特地来一趟只跟林晚宜说了几句话,都没来得及把战场上的丰功伟绩说给她听就要走,临走时看林晚宜的眼神幽怨极了。

  可惜林晚宜心里眼里全是沈意远,只扫了他几眼,确保他没受什么伤就没看过他,自然也就错过了他哀怨的眼神。

  林晏昼紧咬牙根,憋着一股气回了卫城,刚下马就到处叫嚷着找纸笔,也不管地方合不合适就开始写信。

  信写给谁,当然是望京城中刚同他定亲不久的程云薇。

  边写还边念叨:“别以为就你们成双成对的,我也有,以后求我都不搭理你们。”

  “灿灿没良心,这个妹妹算是白疼了。”

  “林晚宜,别想我去康呼陪你!”

  他自己放的狠话,两三天的工夫忘得精光。

  沈意远要主持大局不好脱身,戎人一直没有动静,他这个下面的小小副将倒是清闲,一闲下来就往康呼跑。

  到底是疼到大的亲妹妹,怀着身孕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康呼,林晏昼一个月里能去找林晚宜四五次。

  沈意远隔半个月就会来一趟,林晏昼有意和他岔开,这样一来,三五天就有人来陪着林晚宜,她一点都没有觉得无趣过。

  转眼到了腊月,再过十几天就过年了。北戎的冬日比望京冷得多,林晚宜躲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很少出去。

  沈意远今日要来,她昨日起就开始期待了,早晨也早早睁眼起身,连肚子里的蛮蛮都受她的好心情影响,伸手蹬腿一直动个不停。

  午后,沈意远到了,这回不一样,林晏昼也跟着一起来了。幸好林晚宜一激动备了一大桌子菜,多林晏昼一个也够吃。

  沈意远每次来都会陪她一晚,林晏昼没留宿过,这次他们一起来,当然要一起走,晚上林晏昼睡到了一直没人住过的客房中。

  天冷黑得也早,林晚宜和沈意远早早地上榻了。因为时辰还算早,烛火未熄,林晚宜依偎在沈意远怀中一起跟蛮蛮说话。

  蛮蛮今天白日动得多,晚上应该是早早地睡了,怎么用手指点也没有动静,但是沈意远下次回来就是过年了,林晚宜不想蛮蛮错过爹爹的声音,不死心地一直戳肚皮,想把蛮蛮叫醒。

  “灿灿。”沈意远握住她的手,“让蛮蛮睡吧,我有话同你说。”

  他的语气很郑重,林晚宜不自觉心一抖,一直没叫醒的蛮蛮像是被她的心跳声吓醒了,开始在肚子里踢她。

  “蛮蛮乖,听爹爹说话。”林晚宜摸着肚子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看向沈意远,“不等了吗?”

  二哥哥从来都没跟他一起来过,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她早该察觉不对的。

  林晚宜到康呼后不久,沈意远带兵夺回了喀城,边界六城只巴城被戎人占着。

  戎人身形壮硕,打起仗来力气上优势很大,但是他们有一致命弱点就是兵力不足,所以分散在沙尘、卫城、碦城时不能发挥其全部实力,但是喀城一失守,所有戎人都涌去了巴城,驻守在巴城中的兵力空前强盛。

  隆冬季节,千里冰封,戎人对寒冷的冬日有天然的敬畏,靠着巴城原有的粮草,一步都不肯出城,自然难以攻破夺城。

  一城粮草撑不了多久,但是早前戎人逃出喀城时带了喀城的粮草,集合两城粮草再有他们自备的粮草,稍微节省些,捱到春日不成问题。

  归根结底戎人此番进犯是为不忍饥挨饿过了这个冬,或许连下三城的时候起过野心,但沈意远到后他们迅速认清现实,专攻为守,连敌情都不探了,紧闭城门,死等春日。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围住巴城,不给戎人机会,春日一到,草原嫩草发芽,戎人必然会退,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不能等了,皇上有令,要让北戎百姓过个安心年。”

  从一开始的节节败退,到现在捷报频传,区别只在一个沈意远而已。皇上早对他起了忌惮之心,怎会容他一人风光。

  下这种命令不是盼着他战败,相反,皇上要他赢,赢后百姓才会知道皇上惦记着他们,知道希望他们过个好年。这样百姓或许会觉得沈意远神勇,但更会赞颂皇上的英明决策和仁心仁德。

  戎人确实不成气候,但是狗急了还会跳墙,这种时候强攻,戎人势必拼死一搏。

  轻飘飘一道圣旨,只为皇权,丝毫不考虑北戎众将士的性命。

  “夫君,你……我……蛮蛮……”皇上下旨,这一战避无可避,林晚宜心跳得厉害,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沈意远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边紧紧搂住她给她信心,一边伸手安抚受她情绪影响而躁动不安的蛮蛮:“不会让灿灿当寡妇,也不会让蛮蛮换爹。”

  “你说过的,绝不会骗我。”林晚宜死死咬住唇肉,声音有些颤。

  “不骗你。”

  “好,我当真了,等你回来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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