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求祂怜悯我们吧_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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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求祂怜悯我们吧

  第614章求祂怜悯我们吧

  那时,各个宗教信仰之间来往布道非常频繁,不仅如此,他们还常常互相借鉴,将其他宗教的一些神学知识、名言警句、道理警示改变并化用到自己信仰之中,宗教信仰之间即便做不到互相包容,也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是将真教奉为国教的丹斯切尔,在其境内,也有大量的其他宗教信仰的书籍流通。

  只有一些宗教冲突比较激烈的地方,才会出现禁止其他宗教信仰书籍的情况,而这些举措往往是暂时的。

  毕竟,谁都不想惹怒对方的神灵,即便神灵们往往不会掺和这种俗事。

  可现在,在这座城市里,伊登找了一圈,发现自己不仅找不到巨王教的书籍,连其他神祗信仰的书籍都找不到了,在这里,只有真教。

  “或许是因为战争状态吧。”

  伊登试着找解释道,

  “这不会是常态,如果是和平时期的话,应该不一样。”

  发现自己找不到异教的经书,伊登叹了口气,他打算再去其他市场,看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除去面包之类的东西,市场上的东西可谓千奇百怪,各种各样以前从未见过的小物件,伊登还看见一些似乎出自矮人之手的蒸汽机械。

  “这是…”

  在一个商铺面前,伊登停了下来。

  “愿您受祝福,要些什么?”

  草药商搓了搓手,殷勤道。

  伊登低头扫视着那台子上的东西,呼吸不禁急促,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成堆的奥罗尼希斯龙的牙齿堆成一座小山,那黄白的色泽在太阳下格外显眼,它是如此符合书上的描述,伊登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

  伊登指了指问道。

  “奥罗尼希斯龙的牙齿啊。”

  草药商奇怪道,

  “您不认识吗?”

  伊登拣起了一颗牙齿,仔细地打量了几番,他怀疑这些都是假货。

  如此稀有珍贵的奥罗尼希斯龙的牙齿,怎么会成堆地出现在这里。

  想了想,伊登暂时转身离开,打算到其他草药商那里看看。

  过了一会,转过一圈后,伊登惊讶地瞪大眼睛。

  “怎么到处都是奥罗尼希斯龙的牙齿?”

  他回到一开始的草药商那里,不由地问道。

  那位草药商少见多怪道:

  “奥罗尼希斯龙哪里是什么稀罕的畜生,我家里就养了一头,大概半米高。

  它每年都会换牙的,您…不知道吗?”

  伊登愣了下,这个草药商哪里知道,他是真不知道。

  在打听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在这个时代,奥罗尼希斯龙已经被驯养了起来,它们虽不像是猪牛羊一样繁多,但也像马、骆驼、骡子等动物一样常见。

  也就是说,本来在自己那时代珍贵的奥罗尼希斯龙的牙齿,现在满大街都是。

  自己甚至可以将那些牙齿带在身上,回到现实后再高价卖出,发家致富,然后充实教堂的储藏,做更多的布施。

  伊登这样想着。

  而在打听更多材料的消息后,伊登发现,相较于奥罗尼希斯龙,独角鲸都快消声觅迹了。

  整个市场就没有独角鲸活跃一带的海水可买。

  不过,升阶仪式最重要的是奥罗尼希斯龙的牙齿,独角鲸活跃一带的海水更多是起辅助作用。

  想到这里,伊登不再犹豫,他从怀里掏出了维尔多给的银币,买下了整整一小袋的奥罗尼希斯龙的牙齿。

  虽然银币上印着的是康斯坦丁六世的头像,跟现在各种流通的货币不尽相同,但银子毕竟是银子,那个草药商在确认重量之后,也收了下来。

  伊登握住手里的袋子,尽管暂时没有找到异教的经书,但这一趟穿越,仍然算是满载而归。

  他抬起脚步,正打算找个旅馆歇息。

  市场之上,忽然掀起一阵喧哗的吵闹声。

  “抓住他!抓住那个异教小偷!”

  “该死的异教徒!”

  “神啊,诅咒她吧,那个该死的女人还带着崽子一起偷!”

  市场的喧哗声越来越大,许多人都朝一个方向汇聚,就像风暴的螺旋一样,好几个商人甚至连摊子都不看了,就往那里凑过去。

  不知为何,伊登心里一紧。

  “到底发生什么了?”

  伊登不由地加快脚步。

  憎恨的言语盘旋在市场的上空,伊登的脚步越来越快,他努力挤过人群,以最快的速度,闯入到人群的中心。

  只见一对母子,半跪着倒在人群的中心,地上散落着一堆面包,一个面包师一边捡着,一边斥骂着那对母子,那母亲死死抱着自己的孩子,而她的孩子则抱着一本经书,茫茫然地环视周围的人。

  随着人群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这孩子半捂住耳朵,脸上流露出恐惧,手里的经书掉了下来,人们叫嚷得更厉害,仿佛那是什么邪祟之物。

  伊登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真教徒们辱骂着这对母子,恨不得将他们赶出这座城市,他们诅咒那对母子该到地狱去。

  他感到阵阵的寒意,他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异教的讲经院,也找不到异教的书籍,他几乎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异教痕迹,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些异教徒们早已被迫害光了呢。

  伊登的手背发寒,他企图否定这个想法,可是,眼前的景象,又怎能让他否定这个想法。

  人群越来越多,人们的情绪在此起彼伏的呼喊里愈演愈烈,每一个人都仿佛在此刻化作了暴民,唾骂如同狂风骤雨,必须有一个人来制止这一切。

  “停下,给我停下!”

  伊登怒吼道。

  几乎没有人理会他。

  伊登提高了声音,更多人注意到了他,但没有人因为他的声音而停下。

  “我是神甫!我是神甫!神不会宽恕你们的,你们忘了先知们的训诫么?”

  伊登竭尽全力嘶喊道。

  这番威胁的话终于起效用了,不少人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恐惧,人群的声音变小了,伊登冲进了人群的中心。

  人们的忿怒之火暂时熄灭下来,那对母子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她想找个地方溜走,可人群却将他们团团包围,真教徒们的目光都聚在那号称神甫的人身上。

  即便伊登被裁决为异端,不能履行神甫的职责,可大公会议的裁决,又怎能在这个时代适用呢,何况情况紧急,伊登就什么都顾不上,直接以神甫的身份来压住场子。

  真教徒们并未离去,他们紧紧地盯着伊登,谁都没敢冒然上前,也没有人在此时离开。

  伊登穿着修士袍,看上去确实颇有几分神甫模样,因此没人敢上前,可也没人想就这样离开,愤怒的涡旋已经涌起,谁都不想就这样放过那对异教徒母子。

  团团包围的真教徒们交换着眼神,压低声音议论着什么,好像在询问彼此是否认识这位“神甫”。

  伊登深知,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自己不利,毕竟自己可不是这个时代的神甫,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后,一定会将自己当作骗子。

  他抬起手,刚想驱赶走围过来的真教徒们,这个时候,一个神甫模样的中年人急匆匆地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伊登心头一紧,他下意识地感到慌张。

  按照如今的宗教冲突情况来看,这个神甫将会如何处理那对异教徒母子呢?

  “都在干什么,都在干什么!”

  神甫扯开嗓子道:

  “都给我离开这里,主啊,让你的子民都离开这里。”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神甫似乎在驱赶围困这里的真教徒们。

  人群中再掀起了一阵喧哗,真教徒们叽叽喳喳了好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退开,还有些人不肯离去,以仇恨地目光盯着异教徒。

  只见神甫指着几个不肯离去的人,准确的说出他们的名字道:

  “布鲁斯,你给我走!”

  “马修,走吧、走吧,不是这对手无寸铁的母子杀死你的兄弟,愿神给你公正的裁决。”

  “瘸腿的乔治,你也赶紧走,别留在这里了,这事跟你没关系。”

  …………………

  神甫挥着手,驱赶着一个个继续逗留在这里的真教徒,终于,在神甫的努力之下,围困这对母子的真教徒们几乎都走光了,广场上只剩下寥寥几人。

  “有什么事的话,就来教堂,要面包的话,也来教堂。”

  神甫走到那对母子跟前,低声道。

  那对母子木讷地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一溜烟地就跑掉了,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这时,神甫转过身,看向了伊登。

  “谢谢…我本该早点赶过来,我的兄弟,我叫乔治,是这里的驻堂神甫。”

  那位神甫自我介绍道。

  “我叫伊登。”

  伊登没有说自己是哪里的神甫,毕竟他早已被摘去神甫的职责了,

  “这里的情况是……”

  伊登还没说完,神甫就先开口道:

  “先到教堂去再说吧。”

  教士微微颔首。

  ……………………………

  不久之后,他们去到了教堂,他们不是从正门大厅进去的,而是走侧门的,为此伊登还有些遗憾,没法看看这时代的教堂有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是否跟自己所处的时代不同了。

  乔治神甫把伊登带到了会客室里,并亲自为他斟满凉水。

  在互相祝福过后,乔治神甫开口问道:

  “伊登神甫,你是从哪里来的?”

  “帝国的…首都附近。”

  伊登含糊道。

  乔治神甫没有多疑,他叹了口气,轻声道:

  “哦,那你应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吧。”

  伊登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里怎么会?”

  乔治神甫又叹了口气,

  “求祂怜悯我们吧,我们这里一直这样。

  你在首都,那是个繁华地方,可这里,别说繁华,这里连太平都少见。

  这里的人极度仇恨那些异教徒们,因为十几年前,异教徒们的兵马踏足过这座城市,把它给劫掠一空。

  不只是这座城市,这一带的人都仇恨那些异教徒,你知道这里的人都是哪来的吗?”

  伊登摇了摇头。

  “世界各地,他们是来自各国的真教徒们,响应皇帝的请求与号召,为了守护真教世界而来的。

  他们之中,有的是骑士、有的是贵族、有的是私生子、有的是乡绅、有的是农民、有的是无业游民……各国各种族的真教徒们都来了,语言不通的人民为同一个信仰从异教徒的手里收复失地。

  听起来很美好,很伟大,不是么?”

  乔治神甫说道这里,目光里流露出回忆的色彩,片刻后,这一点色彩消声觅迹,

  “我一开始也同样如此,我作为一位随军牧师,跟随着帝国的士兵来到这里。

  可城门被攻破的时候,我看到了什么?

  城里发生了大屠杀,无数房子都烧了起来,穷士兵们是第一个冲去劫掠的,他们每撞开一个房子,就强奸一位异教徒妇女,整座城市在短短几天生灵涂炭,除了少部分人幸运地逃脱以外,不知多少异教徒都命丧当场,连一些真教徒们也没法从屠杀中幸免,因为那些人都已经杀疯了、抢疯了。

  就像某些异教徒对我们一样,我们也对他们做了同样的事,我还记得,那些尸体堆积如山,异教讲经院上的鲜血多到浸没了马膝,士兵们一边唱着圣歌,一边撞开讲经院的大门,把躲在里面的异教徒都揪出来杀死,主啊,你怎么能允许你的子民如此残忍呢。”

  乔治神甫一边说着,一边哀叹着,

  “帝国对丢失的土地发起了征服,它号召无数真教徒加入其中,

  对帝国而言,收复失地意味着让帝国再度恢复往日的强权,可对真教徒来说,征服这里却意味着神的光辉再度普照大地。

  我们这些真教徒们,特别是平民们,总是高喊着“杀死魔鬼后裔”的口号,他们把一个个活人当作没有灵魂的魔鬼一样消灭,即使有人改信,也不一定能得以幸免。

  人人都将异教徒的鲜血,当作是一场对信仰的贡献,将胜利当作祭品一样呈了上去,我看着那么多的真教徒犯下血债,或许有一天,那些鲜血堆积起来,会将神宽恕我们的源泉给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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