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回忆过去
“你倒是把事情看得通透。”我笑道，“不过据我所知，像你这种罪行的人，或许可以靠可靠的情报，换取自己的性命。我觉得你有必要尝试一下。”
“尝试？哈哈！”唐胜源大笑，“我已经说了，我这个年纪活着没什么意义了，上头用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命。”
“你说的是你的情人和儿子？”我问道，“既然是情人，你能确定那儿子是你的？如果你拼了命替别人养儿子，那你死后也死不瞑目啊。”
“说这么多没用，我既然会这么死扛，必然是有了确定的证据。”说完，唐胜源把眼睛一闭，又一次不说一句话。
“那没办法了，要不让我的同事们轮流进来和你说说。”我冷笑一声，“你的手段可让他们都遭殃，相信他们有很多手段想让你见识见识。”
“你不敢动我，至少暂时你不敢。”唐胜源似乎觉得无聊了，微笑着开口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唐氏集团的总裁？”我冷笑一声，“别觉得自己有多重要，犯了罪的人，谈不上什么重要性了。”
“年轻人，正巧我现在不太困，就和你随便聊聊吧。”唐胜源笑道，“等你听我说完，你就会知道为什么动不了我了。”
“行，反正我也有时间，就来听听唐总的高见。”我冷笑着坐在曲晓琳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由于猜测国家领导并没有来新东，所以我忽然对调查十七处狙击点的任务没了兴趣。与其陪着零零二装样子，还不如找借口干点有用的事。比如说听全国十大富豪给我一个人上课。
不过接下来我算是长了见识，这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居然从五岁时有记忆开始说起，说了半个小时，还没说到上小学。
照这个速度搞下去，以他的年纪恐怕到死也说不完。
“高翔，他在拖延时间……”一旁的曲晓琳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凑在我耳边提醒道。
“我知道，这我要看不出来，那不成傻子了？”我冷笑一声，“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也要找点事情做，省得国安那边怀疑我偷懒。”
“明天会面就开始了，你就不着急？”曲晓琳惊奇地问道。
“着什么急？”我翻了个白眼，“对了，这事儿我得和陈陆确认一下，这件事是不是零零二做的一个局？我咋觉得用一号的安危来钓鱼执法，有点玩得太大了？”
“这个……”曲晓琳犹豫了一下，“好像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没有听陈陆说起过……”
“那你确认一下，顺便转达一下我的意见。”我笑着说道，“我是不会带着我的人随便冒险的，尤其是这种没有必要的冒险。”
曲晓琳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好吧，等一会儿我去找他谈一谈。那这边怎么办？”
“这边就听听故事吧。”我笑道，“听点杰出企业家的创业故事，说不定对我还能有点启发呢！”我双手抱着后脑勺，双腿还搭在前边的桌子上。
曲晓琳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我，随后起身离开了。她似乎不想再陪我浪费时间了。
其实我在这里陪唐胜源闲聊，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让他放松警惕，或许会一不留神说出点什么线索来。
当他在轻视我的时候，同时又在回忆过往，就是他说话的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只要专心听他说话里的细节，就能大概了解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比如，如果我问他为谁工作，生平履历，他一定不会说一个字。但是他刚刚回忆自己童年生活的时候，言谈举止中的风土人情、自然风光，无一不显示他来自于一个亚热带海洋性气候的地方，而且深受亚洲文化圈影响。
再加上他的生活习惯之类的细节，妥妥地暴露出自己来自于海岛的事实。
虽说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头一次。
我没有系统学习过审讯，不会问什么犀利的问题，索性就让他自己发挥。毕竟谁也不能阻挡一个老人回忆当年不是？
不过不得不说，唐胜源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他说道高中之后，自动跳转到在内地创业的经历。也就是说，他大概高中之后接受的特工训练，大概四五年之后，被派往内地执行任务。
这个工作一干就是三十多年，说到底，他也算是一个悲剧人物。
“……三十年前，我在齐言的帮助下，迅速积累了资本，逐渐越做越大。”大概到吃午饭的时候，唐胜源总算是说了点我感兴趣的东西，“不得不承认，内地的发展是真快啊，即使是我，也借着这股腾飞的东风，一下子跳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当中虽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手段，但足以见微知著，内地的未来，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既然如此，就没想过放弃你的身份，彻彻底底的留在这里？”我随口一问。
“我说没想过，你相信么？”唐胜源笑道，“只不过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儿子已经被洗脑，彻彻底底沦为他们的工具人了。你说人有时候还挺可怕的，在懵懂无知的时候接受的信息，居然一辈子都奉为圭臬。即使成年之后见过听过的东西完全被颠覆，那依旧不愿意去理解和相信。”
“所谓洗脑，也就是如此了。”我苦笑一声，“不过到了后来，大部分人都是自己欺骗自己，因为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被人欺骗了十几二十年的大傻子。”
“呵呵，你小子年纪不大，看得到是清楚。”唐胜源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就这么陪着我聊天，没有别的工作要做了？”
话题忽然引回我的身上，让我一下子警惕起来。
“审讯你不就是工作么？这里没风没雨，还没有太阳晒，饿了走几步就到食堂了。”我笑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关系，你就继续给我讲故事，我一会儿要是睡着了，你就歇一会儿。放心，午饭会有人送过来的，有你的一份。”
唐胜源似乎对我的表现有些惊讶，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我说的不是假话之后，便继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开始回忆过往。
我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两人很有默契地互相浪费着时间。
大概午饭的时间，曲晓琳回来了，带来了陈陆的消息。
“陈陆说他知道了，你怎么想就怎么做。”曲晓琳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零零二心机很深，他的计划或许更加复杂。只要别给他添乱，稍微偷点懒没关系。”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微微一笑，“那我下午带人去看苑金龙，要不你回去照顾陈陆？明天的事情得过且过就好啦！”
曲晓琳稍微一犹豫：“这么做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零零二对我们绝对盯得很紧。稍微松懈一点，恐怕就会有隐患。”
说完，曲晓琳还对着我意味深长地眨眨眼。
我想了想，忽然记起曾经曲晓琳和我谈过，她说国安的人都是些小心眼的家伙，而且职位越高，城府越深。这个零零二在国安局都快到头了，那一定是个相当记仇的家伙。
“那算了，集合队伍，吃完饭去上下的几个狙击点转一转。”我不开心地摇摇头，“监控应该都装了吧？不知道颜子铭那里拍到了什么……”
我和曲晓琳背对着唐胜源说话的时候，唐胜源也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等到曲晓琳离开，他又张嘴想要继续说下去。
“好了唐总，今天的聊天就到这里吧，下午我得工作了。”我伸出手打断他，微微笑道，“把你移送国安之前，我们应该还有不少时间，到时候咱们慢慢聊。对于人际关系和经商这一部分，我还需要好好向你请教呢！”
“这就结束了啊……”唐胜源笑了笑，满脸的意犹未尽，“呵呵，那我就回去睡觉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下一面。”
“啥？突然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疾病吧？”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有的话赶紧说，我们提供人道的医疗援助。”
“不是，只不过是老人的感慨罢了。”唐胜源笑着摇摇头，“虽然你和我儿子的死有直接关系，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突然没什么恨意了。如果你是我儿子，一定比福华要强吧……”
“别，你唐家的门楣我可高攀不起。”我摇了摇头，“走了，下次再说吧。”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我的余光似乎看见唐胜源在抹眼泪。
“鳄鱼的眼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的心里不由得波动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吃了个饭以后，将二队所有人集合起来。根据颜子铭那里的情报，国安在三公里内的范围发现了许多能够作为阵地的狙击点，统统都被国安行动队监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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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哈哈！”唐胜源大笑，“我已经说了，我这个年纪活着没什么意义了，上头用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命。”
“你说的是你的情人和儿子？”我问道，“既然是情人，你能确定那儿子是你的？如果你拼了命替别人养儿子，那你死后也死不瞑目啊。”
“说这么多没用，我既然会这么死扛，必然是有了确定的证据。”说完，唐胜源把眼睛一闭，又一次不说一句话。
“那没办法了，要不让我的同事们轮流进来和你说说。”我冷笑一声，“你的手段可让他们都遭殃，相信他们有很多手段想让你见识见识。”
“你不敢动我，至少暂时你不敢。”唐胜源似乎觉得无聊了，微笑着开口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唐氏集团的总裁？”我冷笑一声，“别觉得自己有多重要，犯了罪的人，谈不上什么重要性了。”
“年轻人，正巧我现在不太困，就和你随便聊聊吧。”唐胜源笑道，“等你听我说完，你就会知道为什么动不了我了。”
“行，反正我也有时间，就来听听唐总的高见。”我冷笑着坐在曲晓琳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由于猜测国家领导并没有来新东，所以我忽然对调查十七处狙击点的任务没了兴趣。与其陪着零零二装样子，还不如找借口干点有用的事。比如说听全国十大富豪给我一个人上课。
不过接下来我算是长了见识，这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居然从五岁时有记忆开始说起，说了半个小时，还没说到上小学。
照这个速度搞下去，以他的年纪恐怕到死也说不完。
“高翔，他在拖延时间……”一旁的曲晓琳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凑在我耳边提醒道。
“我知道，这我要看不出来，那不成傻子了？”我冷笑一声，“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也要找点事情做，省得国安那边怀疑我偷懒。”
“明天会面就开始了，你就不着急？”曲晓琳惊奇地问道。
“着什么急？”我翻了个白眼，“对了，这事儿我得和陈陆确认一下，这件事是不是零零二做的一个局？我咋觉得用一号的安危来钓鱼执法，有点玩得太大了？”
“这个……”曲晓琳犹豫了一下，“好像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没有听陈陆说起过……”
“那你确认一下，顺便转达一下我的意见。”我笑着说道，“我是不会带着我的人随便冒险的，尤其是这种没有必要的冒险。”
曲晓琳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好吧，等一会儿我去找他谈一谈。那这边怎么办？”
“这边就听听故事吧。”我笑道，“听点杰出企业家的创业故事，说不定对我还能有点启发呢！”我双手抱着后脑勺，双腿还搭在前边的桌子上。
曲晓琳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我，随后起身离开了。她似乎不想再陪我浪费时间了。
其实我在这里陪唐胜源闲聊，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让他放松警惕，或许会一不留神说出点什么线索来。
当他在轻视我的时候，同时又在回忆过往，就是他说话的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只要专心听他说话里的细节，就能大概了解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比如，如果我问他为谁工作，生平履历，他一定不会说一个字。但是他刚刚回忆自己童年生活的时候，言谈举止中的风土人情、自然风光，无一不显示他来自于一个亚热带海洋性气候的地方，而且深受亚洲文化圈影响。
再加上他的生活习惯之类的细节，妥妥地暴露出自己来自于海岛的事实。
虽说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头一次。
我没有系统学习过审讯，不会问什么犀利的问题，索性就让他自己发挥。毕竟谁也不能阻挡一个老人回忆当年不是？
不过不得不说，唐胜源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他说道高中之后，自动跳转到在内地创业的经历。也就是说，他大概高中之后接受的特工训练，大概四五年之后，被派往内地执行任务。
这个工作一干就是三十多年，说到底，他也算是一个悲剧人物。
“……三十年前，我在齐言的帮助下，迅速积累了资本，逐渐越做越大。”大概到吃午饭的时候，唐胜源总算是说了点我感兴趣的东西，“不得不承认，内地的发展是真快啊，即使是我，也借着这股腾飞的东风，一下子跳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当中虽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手段，但足以见微知著，内地的未来，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既然如此，就没想过放弃你的身份，彻彻底底的留在这里？”我随口一问。
“我说没想过，你相信么？”唐胜源笑道，“只不过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儿子已经被洗脑，彻彻底底沦为他们的工具人了。你说人有时候还挺可怕的，在懵懂无知的时候接受的信息，居然一辈子都奉为圭臬。即使成年之后见过听过的东西完全被颠覆，那依旧不愿意去理解和相信。”
“所谓洗脑，也就是如此了。”我苦笑一声，“不过到了后来，大部分人都是自己欺骗自己，因为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被人欺骗了十几二十年的大傻子。”
“呵呵，你小子年纪不大，看得到是清楚。”唐胜源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就这么陪着我聊天，没有别的工作要做了？”
话题忽然引回我的身上，让我一下子警惕起来。
“审讯你不就是工作么？这里没风没雨，还没有太阳晒，饿了走几步就到食堂了。”我笑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关系，你就继续给我讲故事，我一会儿要是睡着了，你就歇一会儿。放心，午饭会有人送过来的，有你的一份。”
唐胜源似乎对我的表现有些惊讶，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我说的不是假话之后，便继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开始回忆过往。
我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两人很有默契地互相浪费着时间。
大概午饭的时间，曲晓琳回来了，带来了陈陆的消息。
“陈陆说他知道了，你怎么想就怎么做。”曲晓琳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零零二心机很深，他的计划或许更加复杂。只要别给他添乱，稍微偷点懒没关系。”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微微一笑，“那我下午带人去看苑金龙，要不你回去照顾陈陆？明天的事情得过且过就好啦！”
曲晓琳稍微一犹豫：“这么做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零零二对我们绝对盯得很紧。稍微松懈一点，恐怕就会有隐患。”
说完，曲晓琳还对着我意味深长地眨眨眼。
我想了想，忽然记起曾经曲晓琳和我谈过，她说国安的人都是些小心眼的家伙，而且职位越高，城府越深。这个零零二在国安局都快到头了，那一定是个相当记仇的家伙。
“那算了，集合队伍，吃完饭去上下的几个狙击点转一转。”我不开心地摇摇头，“监控应该都装了吧？不知道颜子铭那里拍到了什么……”
我和曲晓琳背对着唐胜源说话的时候，唐胜源也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等到曲晓琳离开，他又张嘴想要继续说下去。
“好了唐总，今天的聊天就到这里吧，下午我得工作了。”我伸出手打断他，微微笑道，“把你移送国安之前，我们应该还有不少时间，到时候咱们慢慢聊。对于人际关系和经商这一部分，我还需要好好向你请教呢！”
“这就结束了啊……”唐胜源笑了笑，满脸的意犹未尽，“呵呵，那我就回去睡觉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下一面。”
“啥？突然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疾病吧？”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有的话赶紧说，我们提供人道的医疗援助。”
“不是，只不过是老人的感慨罢了。”唐胜源笑着摇摇头，“虽然你和我儿子的死有直接关系，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突然没什么恨意了。如果你是我儿子，一定比福华要强吧……”
“别，你唐家的门楣我可高攀不起。”我摇了摇头，“走了，下次再说吧。”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我的余光似乎看见唐胜源在抹眼泪。
“鳄鱼的眼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的心里不由得波动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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