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从长计议
“额……这不怪我，谁让你把我眼睛搞坏了……”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万一给这家伙打成太监了，以一个男人的个性来说，他恐怕就很难合作了。
“我觉得自己要死了……”要害遭到重击，腰腹之间的发力点就被破坏了，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你是杨建国么？”为了避免被骗，我并没有走得太近，而是隔了有一段距离问道。
看年纪倒是和杨建国差不多。他的头发全白了，本来应该看起来很苍老，但是皮肤因为少见阳光而有些苍白。综合来看，确实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我……我是……”他思考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道。
“呼，是就好办了，你跟我走就行！”我重重地松了口气，“你还挺命大的，为了杀你，有人把医院都给点着了，偏偏你能够从火场里逃出来。”
“我设想过九十多种被杀和逃命的方法，放火是最容易的。”杨建国这会儿似乎恢复了不少，不过依旧疼得满脸是汗。
“我先和你说说我。”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叫高翔，以前是新东市刑警二队的副队长。不过现在遭到唐胜源等人陷害，是个背着杀人嫌疑的逃犯。我找你是为了查清楚三十年前的旧案，作为仅存的目击者，我很需要你的供词。”
杨建国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经历了暗杀之后，我很难取得你的信任。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我话刚说了一半，杨建国艰难地挥手打断了我。
“不，我相信你，能够将唐胜源这个老王八蛋的儿子弄死，让他也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这是我三十年来最痛快的回忆。制造这个美好回忆的就是你，所以我相信你！”
杨建国显然对唐胜源充满恨意，这让我更加断定这桩旧案不简单。
“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好办了。”我点点头，“咱们需要先离开这里，说不定这周围就有唐胜源安排的眼线。你跟我走，我有许多问题要问你！”
杨建国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又让我犯难。刚刚为了追杨建国，我把电动车丢在了医院里边。有心想要去骑过来，又怕杨建国趁机逃跑。别看他刚才说的很笃定，一个能够装疯卖傻三十年的人，他说的话能相信么？
“唉……算了，反正抢都抢了，还怕再偷一个？”我叹了口气，随手掏出铁丝，打开了附近一辆小摩托的车锁。然后拆掉点火位置的电源线，很快就把电接到了一起。
“来吧，带你去避难！”我骑上小摩托，朝着杨建国挥了挥手。这家伙看着我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戒备。好像在质疑一个警察为什么会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我苦笑一声，“赶紧来吧，以后有机会我会还回来的。”
杨建国勉强点了点头，佝偻着腰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我趁其不备，飞快地将他的双手用手铐铐住。
“别多想，我这也是有备无患。毕竟差点让你打死，我总得防你一手。”杨建国没说话，只是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这家伙一场戏演了三十年，早已把戏中的自己活成了本体。连自己的眼神都能伪装，这已经到了相当高深的境界了。
即使多拉了一个人，摩托车的速度明显比电动车快不少。为了避免被人盯梢，也为了防止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拉着杨建国穿越大街小巷，整整绕过了大半个新东。这才在汽油耗尽之前，堪堪赶回了安静家的北山酒店。
既然发现了更大的阴谋，我也没了和唐胜源同归于尽的想法。与其在外边做一头独狼，不如回来集合团队的力量，好好地想一想办法。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那个幕后黑手居然声称能够控制陈陆，这可就相当可怕了。以前我的信心多半来源于国安无孔不入的情报能力，以及高效果断的行动能力。结果现在就连国安都可能成为别人的爪牙，我最后的依仗也就彻底消失了。
回到北山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忙活了一宿带回来一个大活人，颜子铭和安静却连我离开都不知道。
等她们睡眼惺忪地给我开门时，那一瞬间的惊讶简直难以形容了。
“高翔，你出去干什么了？这个家伙是谁？”安静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道。
“说来话长，进屋再说吧。”我沉声说道，“颜子铭，立即把北山布控起来，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立即撤离。”
“是！”颜子铭遭到我昨天的暴风洗礼，今天表现得非常老实。我只吩咐了一句，她便迅速行动起来了。
忙完了之后，我大致说了一下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当然，我掩盖了我想要刺杀唐胜源的想法，只是说想要潜入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这个罪魁祸首抓捕归案。结果现在多了个大ｂｏｓｓ，游戏的难度明显升级了。
“唐胜源这个高级棋子，现在也基本失去了抓捕的意义。”我沉声说道，“他因自己妻儿被控制，必然会成为一个言听计从的好棋子。那个在幕后执棋的人，才是我们要面对的真正对手。”
“可是按你所说，连陈陆都遭到了控制，那我们岂不是螳臂当车？”安静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看还是找机会和陈陆联系一下，或许能够力挽狂澜。毕竟从我的个人角度观察，陈陆不可能叛变，最多会受人蒙蔽。”
“如果昨晚我没有暴露，或许还可以尝试一下，但是昨晚我办事冲动了点，结果打草惊蛇了。今天对方肯定已经加强了监视力度，如果我们尝试和陈陆联系，恐怕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这一波操作确实是怪我了，如果不是我有点上头，或者没有轻敌大意的话，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都要好得多。如今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手上有杨建国。但是唐胜源只要统计火场的伤亡情况，必定很容易就发现杨建国逃跑了。再结合昨晚的监控一分析，必然知道杨建国被人救走了。
如此一来，对方不管抱有什么目的，一定会铤而走险，抢先一步动手。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高队，我和老鼠已经基本掌控了新东市各级网络，目前警局十分平静，新东精神病院的大火还在扑灭当中。”颜子铭汇报工作。
“接下来的战场，就是你和老鼠的了。”我对颜子铭说道，“我最近无法在市区内露面，在从杨建国那里获得更多情报之前，我必须断掉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安心当一个透明人。”
“额，高队，要是丁队主动联系呢？”颜子铭问道。
“那还用问？当然视而不见了！”我理所当然地说道，“老丁的伤势很重，虽然听起来中气很足，但没有半个月下不了床。这个时候他要是联系你，那就肯定是陷阱了。而且还要考虑老丁已经被害这个最坏结果。”
“我知道了，我会提醒老鼠也小心的。”颜子铭点了点头。
吃了一点早饭之后，我赶紧在房间内睡了一觉。大概傍晚时分，我才来到杨建国的房间。他此时依旧被手铐锁着，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发呆。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这家伙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精神不太正常的。
“抱歉，我这一觉睡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害得你被锁了这么长时间。”我歉意地笑道。
“没关系，和新东精神病院比起来，刚过去的十几个小时，已经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了。”杨建国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首先就从你装疯这件事开始吧。”我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事情过程虽然痛苦，但是动机非常简单。”杨建国说道，“当年我家坍塌的时候，本来幸存者要比报道的多了一倍，最后接二连三地相继莫名其妙地死去。我想活着，所以只能装疯卖傻。”
“你的意思是，唐胜源在当年就开始杀人灭口了？”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那当然，他毁楼不就是为了钱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进行赔偿？”杨建国笑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孙子当初联合了楼内的一些人，在保险公司高额投注意外险和财产险。出事之后，双方平分赔偿金，不仅不用花钱，还从每个死人身上赚得盆满钵满。”
“你这个指控很严重，你敢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么？”我严肃地问道。
“真的假的又如何？当年那家保险公司的老板，可是唐胜源的仇人。被这件事摆了一道之后，保险公司赔得倾家荡产，老板也不久后郁郁而终。唐胜源这个王八蛋知道消息之后，居然在新东大酒店设宴一百桌庆祝。三十年前的一百桌啊！”
杨建国说完，不胜唏嘘地摇了摇头。
“那你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我眯着眼睛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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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要死了……”要害遭到重击，腰腹之间的发力点就被破坏了，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你是杨建国么？”为了避免被骗，我并没有走得太近，而是隔了有一段距离问道。
看年纪倒是和杨建国差不多。他的头发全白了，本来应该看起来很苍老，但是皮肤因为少见阳光而有些苍白。综合来看，确实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我……我是……”他思考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道。
“呼，是就好办了，你跟我走就行！”我重重地松了口气，“你还挺命大的，为了杀你，有人把医院都给点着了，偏偏你能够从火场里逃出来。”
“我设想过九十多种被杀和逃命的方法，放火是最容易的。”杨建国这会儿似乎恢复了不少，不过依旧疼得满脸是汗。
“我先和你说说我。”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叫高翔，以前是新东市刑警二队的副队长。不过现在遭到唐胜源等人陷害，是个背着杀人嫌疑的逃犯。我找你是为了查清楚三十年前的旧案，作为仅存的目击者，我很需要你的供词。”
杨建国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经历了暗杀之后，我很难取得你的信任。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我话刚说了一半，杨建国艰难地挥手打断了我。
“不，我相信你，能够将唐胜源这个老王八蛋的儿子弄死，让他也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这是我三十年来最痛快的回忆。制造这个美好回忆的就是你，所以我相信你！”
杨建国显然对唐胜源充满恨意，这让我更加断定这桩旧案不简单。
“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好办了。”我点点头，“咱们需要先离开这里，说不定这周围就有唐胜源安排的眼线。你跟我走，我有许多问题要问你！”
杨建国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又让我犯难。刚刚为了追杨建国，我把电动车丢在了医院里边。有心想要去骑过来，又怕杨建国趁机逃跑。别看他刚才说的很笃定，一个能够装疯卖傻三十年的人，他说的话能相信么？
“唉……算了，反正抢都抢了，还怕再偷一个？”我叹了口气，随手掏出铁丝，打开了附近一辆小摩托的车锁。然后拆掉点火位置的电源线，很快就把电接到了一起。
“来吧，带你去避难！”我骑上小摩托，朝着杨建国挥了挥手。这家伙看着我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戒备。好像在质疑一个警察为什么会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我苦笑一声，“赶紧来吧，以后有机会我会还回来的。”
杨建国勉强点了点头，佝偻着腰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我趁其不备，飞快地将他的双手用手铐铐住。
“别多想，我这也是有备无患。毕竟差点让你打死，我总得防你一手。”杨建国没说话，只是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这家伙一场戏演了三十年，早已把戏中的自己活成了本体。连自己的眼神都能伪装，这已经到了相当高深的境界了。
即使多拉了一个人，摩托车的速度明显比电动车快不少。为了避免被人盯梢，也为了防止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拉着杨建国穿越大街小巷，整整绕过了大半个新东。这才在汽油耗尽之前，堪堪赶回了安静家的北山酒店。
既然发现了更大的阴谋，我也没了和唐胜源同归于尽的想法。与其在外边做一头独狼，不如回来集合团队的力量，好好地想一想办法。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那个幕后黑手居然声称能够控制陈陆，这可就相当可怕了。以前我的信心多半来源于国安无孔不入的情报能力，以及高效果断的行动能力。结果现在就连国安都可能成为别人的爪牙，我最后的依仗也就彻底消失了。
回到北山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忙活了一宿带回来一个大活人，颜子铭和安静却连我离开都不知道。
等她们睡眼惺忪地给我开门时，那一瞬间的惊讶简直难以形容了。
“高翔，你出去干什么了？这个家伙是谁？”安静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道。
“说来话长，进屋再说吧。”我沉声说道，“颜子铭，立即把北山布控起来，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立即撤离。”
“是！”颜子铭遭到我昨天的暴风洗礼，今天表现得非常老实。我只吩咐了一句，她便迅速行动起来了。
忙完了之后，我大致说了一下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当然，我掩盖了我想要刺杀唐胜源的想法，只是说想要潜入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这个罪魁祸首抓捕归案。结果现在多了个大ｂｏｓｓ，游戏的难度明显升级了。
“唐胜源这个高级棋子，现在也基本失去了抓捕的意义。”我沉声说道，“他因自己妻儿被控制，必然会成为一个言听计从的好棋子。那个在幕后执棋的人，才是我们要面对的真正对手。”
“可是按你所说，连陈陆都遭到了控制，那我们岂不是螳臂当车？”安静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看还是找机会和陈陆联系一下，或许能够力挽狂澜。毕竟从我的个人角度观察，陈陆不可能叛变，最多会受人蒙蔽。”
“如果昨晚我没有暴露，或许还可以尝试一下，但是昨晚我办事冲动了点，结果打草惊蛇了。今天对方肯定已经加强了监视力度，如果我们尝试和陈陆联系，恐怕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这一波操作确实是怪我了，如果不是我有点上头，或者没有轻敌大意的话，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都要好得多。如今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手上有杨建国。但是唐胜源只要统计火场的伤亡情况，必定很容易就发现杨建国逃跑了。再结合昨晚的监控一分析，必然知道杨建国被人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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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问？当然视而不见了！”我理所当然地说道，“老丁的伤势很重，虽然听起来中气很足，但没有半个月下不了床。这个时候他要是联系你，那就肯定是陷阱了。而且还要考虑老丁已经被害这个最坏结果。”
“我知道了，我会提醒老鼠也小心的。”颜子铭点了点头。
吃了一点早饭之后，我赶紧在房间内睡了一觉。大概傍晚时分，我才来到杨建国的房间。他此时依旧被手铐锁着，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发呆。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这家伙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精神不太正常的。
“抱歉，我这一觉睡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害得你被锁了这么长时间。”我歉意地笑道。
“没关系，和新东精神病院比起来，刚过去的十几个小时，已经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了。”杨建国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首先就从你装疯这件事开始吧。”我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事情过程虽然痛苦，但是动机非常简单。”杨建国说道，“当年我家坍塌的时候，本来幸存者要比报道的多了一倍，最后接二连三地相继莫名其妙地死去。我想活着，所以只能装疯卖傻。”
“你的意思是，唐胜源在当年就开始杀人灭口了？”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那当然，他毁楼不就是为了钱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进行赔偿？”杨建国笑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孙子当初联合了楼内的一些人，在保险公司高额投注意外险和财产险。出事之后，双方平分赔偿金，不仅不用花钱，还从每个死人身上赚得盆满钵满。”
“你这个指控很严重，你敢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么？”我严肃地问道。
“真的假的又如何？当年那家保险公司的老板，可是唐胜源的仇人。被这件事摆了一道之后，保险公司赔得倾家荡产，老板也不久后郁郁而终。唐胜源这个王八蛋知道消息之后，居然在新东大酒店设宴一百桌庆祝。三十年前的一百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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