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一模一样
我和丁天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好奇。颜子铭则神情复杂，还不时地打量着我的衣着。
“看什么呢？我衣服埋汰了？”我被她看得心虚，赶紧自己在身上翻找了一下。
“没……没什么。”颜子铭强颜欢笑。
“奇奇怪怪的呢？”我被她搞得一脑袋问号。
直到看见监控视频，我才算是知道，为什么刚刚颜子铭表现得这么奇怪。
画面是一个高空监控器拍到的，像素就不多说了，几乎看不清细节。而且我们关注的人物也不在画面中心，而是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刚一开始，画面上显示的是死者正在人工湖的岸边踱步。由于有树木的遮挡，他的身影也是时隐时现。赵振到达湖边的时间大概是十点半左右，算算路程，应该是我们刚离开他就来了。
踱步的过程中，他还在不停地看表，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人。
十一点整，赵振似乎等到了约见的那个人，一边挥手一边跑到了画面的左下角。尴尬的是，和他对面说话的那个人，只能偶尔在屏幕上看到一截挥舞的手臂，连身材性别都分辨不出来。
两人交谈了有十分钟，赵振的情绪似乎激动起来。只见他忽然把身上背着的斜挎包护在胸前，转身就跑。
身后的人立即追赶，没跑多远就把赵振拿下了。看他擒拿的手法，倒是有点练过的意思。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突然出现在画面里的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我靠！老高，这丫的不就是你么？”丁天庆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目光在屏幕和我脸之间来回的游走。
“我靠，还真是！”我仔细一看，把赵振拿下的这个家伙，不仅穿着打扮和我一样，就连身材看起来都差不多。
可是很显然，监控视频显示的时间点，我和颜子铭还有苑金龙应该正从工业区的工厂，往警局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公园里。颜子铭和苑金龙都是我的不在场证明人。
接下来的画面就比较血腥残暴了。那个看起来和我一样的家伙从背后锁住赵振的双臂，右脚踩在他的后脑勺上。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工作时间这里来往的行人很少，这样一个不友善的动作，居然没能引起群众围观。
“这小子会不会知道镜头的事情，你看他总是后脑勺对着镜头。”丁天庆不愧是老油条，当即发现了这个情况。
从那个“我”冲过去擒拿赵振，到打倒赵振踩他脑袋，明明有几个动作可能会把脸漏到镜头这一边，但是他却有意躲闪，最多只能看见一点点侧颜。
见鬼的是，这一点点侧颜，长得也和我非常相似。
“我刚看第一遍也觉得见了鬼。”颜子铭苦笑道，“要不是当时我们都在一个车上，我还真以为是高队单独约见了赵振。”
赵振被这么压着，过了两分钟，似乎因窒息而昏迷了。那个长得像我的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塑料袋，一下子蒙在赵振的头上，然后又在塑料袋里放了几块石头。
看了看左右无人，他直接把赵振推到水里，捡起赵振带来的黑色挎包，悠哉悠哉地离开了。全程果断狠辣，一看就是个经常杀人的家伙。
“这个黑色挎包很关键，只是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丁天庆摸了摸下巴，“该不会是三十年前那件事情的罪证……”
“说不准真的是呢！”苑金龙这时候插话，“我们走的时候，高队不是留了张名片么？没准儿是有人假冒高队联系了赵振，约他带证据见面，结果惨遭杀人灭口，证据也被抢走了。”
“呵呵，分析得不错。”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可惜结论不成立。首先对方怎么可能知道我给他名片，又是怎么知道他有检举揭发的意思？更关键的是，赵振和这个家伙聊了十分钟，他又不是瞎子，总不能十分钟才认出这个人是假的吧……”
“哦，那倒也是哈……”苑金龙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有些线索。”丁天庆拍了拍手，“所有人，立即调取公园周围所有的监控，我要看看这个长得像老高的家伙，最后是从哪里跑的。另外联系环卫部门配合，或许会在附近的垃圾点找到这个黑色挎包。”
“是！”大家轰然应诺。
我重新看了一遍监控，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走吧，嫌疑人。”丁天庆拍了拍我的肩膀，开玩笑道，“咱们回局里走个程序吧。毕竟看着和你好像，做个笔录留档。”
“那我是不是要暂时停职，等着督察方面出调查结果啊？”我没好气的说道。
“停什么职啊！你丫的是不是还想偷懒？”丁天庆立马就不干了，急吼吼的嚷嚷道，“我不管，你小子敢放我鸽子，我就找陈局投诉你去！咱把材料整理出来，然后往陈局那里一放，该干什么干什么。督察那边，陈局会搞定的！”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和督察打交道。现在的新东市督察，那两个队长简直就是个反面角色，看多了我都想吐，也不知陈局为什么还没给那两个活宝赶走。
回警局的路上，我问了一下丁天庆他走访那两个人的信息。因为我怀疑，这起杀人灭口的案子，极有可能就是剩下三个人干的。
他们四个其实是当年案子的受害人，但也是受益者。从赵振和王小红就能看出，那次的事情反而成为他们人生道路上升的转折点。如果当年的案子有问题，他们极有可能成为唐氏集团的帮凶，维护自身以及唐氏集团的利益。
“我走访的第一家叫陶轩，老爷子都七十多岁了，正在中心医院养病。”丁天庆说道，“当年他的岳父母和妻子都死了，只有他抱着儿子跑了出来。我们刚和陶轩见了一面，他忽然就发病，血压升高昏迷不醒。他儿子便很不友善地把我们赶了出来。”
“这么巧么？人没事儿吧？”我冷笑着问道。
“后来我去找大夫打听了，陶轩有严重的老年痴呆，发病时连儿子都不认识，即使身体硬朗着，也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丁天庆苦笑道。
“那这也没什么好调查了……”我也感到很无语，“那他的儿子呢？”
有些时候，重启陈年旧案的调查，就会面临这样的苦难。像我们这样有四个当事人还算好的，大多数旧案，那都是凶手又犯了别的事情被抓，然后跟着口供逆向推导才破案的。
不过当年这个陶轩抱着儿子跑出来，他儿子应该会对这些事情有点印象吧？
“问过了，没戏。”丁天庆遗憾地摇摇头，“他儿子当时才六七岁，受了惊吓之后，很多记忆都混乱而模糊。他只记得当时全家正吃饭呢，忽然就好像地震了一样。他爸反应很快，抱着他就跑，但是剩下的人就跑不掉了，当场就被埋在下边。他们家住在一楼，据说尸体都不完整了。”
“另一个当事人呢？该不会就是这个陶轩的儿子吧？”算上这个当年的小孩子，确实是四个了。
“不是，另一个叫杨建国。”丁天庆回忆了一下，“今年四十二岁，楼房倒塌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玩，所以侥幸逃过一劫。不过家里人都死了，他也受了很大的刺激，不到二十岁就住进了精神病院，现在也没出来。不过他的治疗费用都是唐胜源给出的，所以不至于被赶到大街上。”
“喂，如果说那个老爷子是接到赵振的通知以后装病，那这个人总不至于闭门不见吧？”我皱了皱眉头，“虽然以他的精神状况，可能也不会提供什么有用的口供。”
“呵呵，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新东市精神病院可是唐胜源的产业。”丁天庆冷笑道，“我们去找这个杨建国，根本连人都没看见，就被大夫给怼出来了。声称没有书面文件，他们绝不会允许病人和我们见面。”
“额……咱们只是询问调查，似乎确实没权利把精神病院的病人弄出来……”我叹了口气，“这么看来，唯一有可能搞杀人灭口这一套的，岂不就是那个开工厂的富婆王小红？”
此人有钱有人脉，有动机有时间，倒确实是目前怀疑的对象。
“不过老高，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像你的家伙很奇怪？”丁天庆疑惑的说道，“如果是王小红干的，那也是在你们找到赵振之后，仓促起的杀意。那他有时间找一个和你如此近似的，甚至连衣服都一模一样的杀手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意思是，这里边其实有唐胜源在搞鬼是么？”我眯着眼睛说道。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丁天庆和我已经是唐胜源眼中的头号仇人。不仅逼得他现出了原形，还直接逼死了他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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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呢？我衣服埋汰了？”我被她看得心虚，赶紧自己在身上翻找了一下。
“没……没什么。”颜子铭强颜欢笑。
“奇奇怪怪的呢？”我被她搞得一脑袋问号。
直到看见监控视频，我才算是知道，为什么刚刚颜子铭表现得这么奇怪。
画面是一个高空监控器拍到的，像素就不多说了，几乎看不清细节。而且我们关注的人物也不在画面中心，而是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刚一开始，画面上显示的是死者正在人工湖的岸边踱步。由于有树木的遮挡，他的身影也是时隐时现。赵振到达湖边的时间大概是十点半左右，算算路程，应该是我们刚离开他就来了。
踱步的过程中，他还在不停地看表，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人。
十一点整，赵振似乎等到了约见的那个人，一边挥手一边跑到了画面的左下角。尴尬的是，和他对面说话的那个人，只能偶尔在屏幕上看到一截挥舞的手臂，连身材性别都分辨不出来。
两人交谈了有十分钟，赵振的情绪似乎激动起来。只见他忽然把身上背着的斜挎包护在胸前，转身就跑。
身后的人立即追赶，没跑多远就把赵振拿下了。看他擒拿的手法，倒是有点练过的意思。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突然出现在画面里的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我靠！老高，这丫的不就是你么？”丁天庆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目光在屏幕和我脸之间来回的游走。
“我靠，还真是！”我仔细一看，把赵振拿下的这个家伙，不仅穿着打扮和我一样，就连身材看起来都差不多。
可是很显然，监控视频显示的时间点，我和颜子铭还有苑金龙应该正从工业区的工厂，往警局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公园里。颜子铭和苑金龙都是我的不在场证明人。
接下来的画面就比较血腥残暴了。那个看起来和我一样的家伙从背后锁住赵振的双臂，右脚踩在他的后脑勺上。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工作时间这里来往的行人很少，这样一个不友善的动作，居然没能引起群众围观。
“这小子会不会知道镜头的事情，你看他总是后脑勺对着镜头。”丁天庆不愧是老油条，当即发现了这个情况。
从那个“我”冲过去擒拿赵振，到打倒赵振踩他脑袋，明明有几个动作可能会把脸漏到镜头这一边，但是他却有意躲闪，最多只能看见一点点侧颜。
见鬼的是，这一点点侧颜，长得也和我非常相似。
“我刚看第一遍也觉得见了鬼。”颜子铭苦笑道，“要不是当时我们都在一个车上，我还真以为是高队单独约见了赵振。”
赵振被这么压着，过了两分钟，似乎因窒息而昏迷了。那个长得像我的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塑料袋，一下子蒙在赵振的头上，然后又在塑料袋里放了几块石头。
看了看左右无人，他直接把赵振推到水里，捡起赵振带来的黑色挎包，悠哉悠哉地离开了。全程果断狠辣，一看就是个经常杀人的家伙。
“这个黑色挎包很关键，只是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丁天庆摸了摸下巴，“该不会是三十年前那件事情的罪证……”
“说不准真的是呢！”苑金龙这时候插话，“我们走的时候，高队不是留了张名片么？没准儿是有人假冒高队联系了赵振，约他带证据见面，结果惨遭杀人灭口，证据也被抢走了。”
“呵呵，分析得不错。”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可惜结论不成立。首先对方怎么可能知道我给他名片，又是怎么知道他有检举揭发的意思？更关键的是，赵振和这个家伙聊了十分钟，他又不是瞎子，总不能十分钟才认出这个人是假的吧……”
“哦，那倒也是哈……”苑金龙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有些线索。”丁天庆拍了拍手，“所有人，立即调取公园周围所有的监控，我要看看这个长得像老高的家伙，最后是从哪里跑的。另外联系环卫部门配合，或许会在附近的垃圾点找到这个黑色挎包。”
“是！”大家轰然应诺。
我重新看了一遍监控，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走吧，嫌疑人。”丁天庆拍了拍我的肩膀，开玩笑道，“咱们回局里走个程序吧。毕竟看着和你好像，做个笔录留档。”
“那我是不是要暂时停职，等着督察方面出调查结果啊？”我没好气的说道。
“停什么职啊！你丫的是不是还想偷懒？”丁天庆立马就不干了，急吼吼的嚷嚷道，“我不管，你小子敢放我鸽子，我就找陈局投诉你去！咱把材料整理出来，然后往陈局那里一放，该干什么干什么。督察那边，陈局会搞定的！”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和督察打交道。现在的新东市督察，那两个队长简直就是个反面角色，看多了我都想吐，也不知陈局为什么还没给那两个活宝赶走。
回警局的路上，我问了一下丁天庆他走访那两个人的信息。因为我怀疑，这起杀人灭口的案子，极有可能就是剩下三个人干的。
他们四个其实是当年案子的受害人，但也是受益者。从赵振和王小红就能看出，那次的事情反而成为他们人生道路上升的转折点。如果当年的案子有问题，他们极有可能成为唐氏集团的帮凶，维护自身以及唐氏集团的利益。
“我走访的第一家叫陶轩，老爷子都七十多岁了，正在中心医院养病。”丁天庆说道，“当年他的岳父母和妻子都死了，只有他抱着儿子跑了出来。我们刚和陶轩见了一面，他忽然就发病，血压升高昏迷不醒。他儿子便很不友善地把我们赶了出来。”
“这么巧么？人没事儿吧？”我冷笑着问道。
“后来我去找大夫打听了，陶轩有严重的老年痴呆，发病时连儿子都不认识，即使身体硬朗着，也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丁天庆苦笑道。
“那这也没什么好调查了……”我也感到很无语，“那他的儿子呢？”
有些时候，重启陈年旧案的调查，就会面临这样的苦难。像我们这样有四个当事人还算好的，大多数旧案，那都是凶手又犯了别的事情被抓，然后跟着口供逆向推导才破案的。
不过当年这个陶轩抱着儿子跑出来，他儿子应该会对这些事情有点印象吧？
“问过了，没戏。”丁天庆遗憾地摇摇头，“他儿子当时才六七岁，受了惊吓之后，很多记忆都混乱而模糊。他只记得当时全家正吃饭呢，忽然就好像地震了一样。他爸反应很快，抱着他就跑，但是剩下的人就跑不掉了，当场就被埋在下边。他们家住在一楼，据说尸体都不完整了。”
“另一个当事人呢？该不会就是这个陶轩的儿子吧？”算上这个当年的小孩子，确实是四个了。
“不是，另一个叫杨建国。”丁天庆回忆了一下，“今年四十二岁，楼房倒塌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玩，所以侥幸逃过一劫。不过家里人都死了，他也受了很大的刺激，不到二十岁就住进了精神病院，现在也没出来。不过他的治疗费用都是唐胜源给出的，所以不至于被赶到大街上。”
“喂，如果说那个老爷子是接到赵振的通知以后装病，那这个人总不至于闭门不见吧？”我皱了皱眉头，“虽然以他的精神状况，可能也不会提供什么有用的口供。”
“呵呵，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新东市精神病院可是唐胜源的产业。”丁天庆冷笑道，“我们去找这个杨建国，根本连人都没看见，就被大夫给怼出来了。声称没有书面文件，他们绝不会允许病人和我们见面。”
“额……咱们只是询问调查，似乎确实没权利把精神病院的病人弄出来……”我叹了口气，“这么看来，唯一有可能搞杀人灭口这一套的，岂不就是那个开工厂的富婆王小红？”
此人有钱有人脉，有动机有时间，倒确实是目前怀疑的对象。
“不过老高，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像你的家伙很奇怪？”丁天庆疑惑的说道，“如果是王小红干的，那也是在你们找到赵振之后，仓促起的杀意。那他有时间找一个和你如此近似的，甚至连衣服都一模一样的杀手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意思是，这里边其实有唐胜源在搞鬼是么？”我眯着眼睛说道。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丁天庆和我已经是唐胜源眼中的头号仇人。不仅逼得他现出了原形，还直接逼死了他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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